汪洋闻言没有说什么,只是从樊守的身上移开目光看向我,脸上浮现出担忧的神色。汪洋是个很会隐藏自己情绪的一个人,现在,脸上这担忧的表情这样毫不隐藏的表现出来,反倒是让我不敢相信是真的。
“师傅,师傅,火把来了……”就在我们处于相对无言的情况下,之前被樊守命令去拿火把的樊石头举着一根火把跑上楼来了。
他这一声喊,将在场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他跑到樊守身边之后,气喘吁吁的看了看他,见他没什么反应,就将目光移到了地上,没有看到彩颜蛊,就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疑惑不解的问樊守是不是除掉了彩颜蛊。
樊守简单的回答了他,就朝他吩咐道:“这屋子里除了彩颜蛊,还有一些养在罐子里的蛊虫,你挨个烧了吧。还有……”
他将目光移到地板上黑苗族一家的尸体上,声音沉重的道:“还有,把黑苗族族长一家的尸体也烧了吧。”
吩咐完这些,樊守就看都没看我一眼的,朝楼下走去。
芭蕉在樊守转身之际,对我露出一抹得胜的阴笑,随后追着樊守去了,一边追过去,还一边说他手受伤了,她要给他包扎什么的。
樊石头一个人自然做不了这么多的事情,所以,阿珠婆就主动帮助樊石头去了。至此,我被孤零零的晾在屋内,心里堵得慌。
“樊守是信你的。”汪洋的声音又从门口传来。
我回过神,抬头朝他那边看过去,“他更信他自己的眼睛。”
说话间,我走了出来,想着往楼下走去,却被汪洋一把捉住胳膊。我本以为护身甲虫会朝他聚集过去,却没想到,护身甲虫对于他的接触,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低下头,看着他捏在我胳膊上的修长大手,心里微微一痛,“我的护身甲虫为什么不防你?”
“因为我身上的护身甲虫,比你的厉害多了。”汪洋解释道。
“可为什么,你的护身甲虫不会不受控制的飞出来呢?”我纳闷道。
“因为,我比较沉得住气。”他回答道。
他这个回答让我无话可说,低头看着他拉我胳膊的手好一会,我深深的叹了口气。我和汪洋成为一类人了,这时,我才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要千方百计的寻找活蛊人墓了。
汪洋这个人,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可怜人。
“这个你拿去喝,可以控制一下你身体里的护身甲虫的滋生速度。”本以为汪洋拉着我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却没想到,他只是往我手里塞了一个小瓶子。
我接过小瓶子,打开盖子往里一看,是绿色的汁液,刚要开口问他是什么。汪洋洞察到了,先我一步说道:“我不会告诉你这是什么药的,因为你知道了之后,就不会喝了。”
“无非是一些虫子熬出来的汁液呗,我不怕。”说话间,我就将小瓶子凑到嘴边,一口喝了下去。喝完拿衣袖擦了擦嘴。可一抬手的时候,看到手指甲处的伤口上布满了护身甲虫,我心里又是一阵酸涩。
“只要樊守同意去找活蛊人墓,你是有希望从半蛊人变成活蛊人的。”汪洋瞧出我心里难受,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了我一下,便离开了。
我直看到他单薄的背影下了楼之后,我才走下去。
刚走到一半的楼梯时,就听到桃红刻意压低声音,在训斥樊守,“你疯了吗?真打算去寻找活蛊人墓?难道你看不出来,这一切都是你眼前这个姓汪的小人设计的吗?”
我闻言,朝楼下出声处看去,只见桃红伸手指着捂住胸口轻咳的汪洋,朝樊守怒目相对。
樊守则背对着我,我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到他结实的后背。他在桃红说出这句话好一会,才缓缓开口,“那又怎样,我必须去。”
“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呆瓜儿子来!明知是圈套,还往里面跳!”桃红恨铁不成钢的伸手推了一把樊守的胸膛,抬头仰望着他怒道,“你告诉我,你这么做,是不是为了那个陈碧落?”
“阿姆,你可以不告诉我活蛊人墓究竟在什么位置。不过,我希望你帮我们照顾守白守玉。”樊守没有回答是不是为了我,但我知道,他就是为了我。
桃红鼻哼了一声,气道:“就算你们不去找活蛊人墓,我也不会把两个孙子给你那呆瓜女人带的。这两孩子已经受了够多的苦了,不能再跟着你们受苦。”
说话间,她走到方桌边,伸手抚了抚守白守玉的脸庞,眸中自然流露出怜惜之情来。虽然桃红并不喜欢我,可守白守玉是她的亲孙子,她自然喜欢。
“这样我们也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阿姆,明天我就出发。你……你多保重。”樊守朝她扭头看过去,语气不怎么自然了。樊守向来都不擅长这种客套的语气说话,所以,说这种话的时候,不自在也在情理之中。
桃红闻言,没再说什么。这时,芭蕉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坛子酒和几块黑色的布条,说什么村子大多数人家都烧了,没有什么治伤的药了,只寻到这些东西来给樊守包扎。樊守没说什么,她便走过去给樊守包扎了。
樊守的血液对我有抗蛊的作用,所以,我不方便给他包扎,现在芭蕉这么大献殷勤,我也就没阻止。等她包扎完毕了,我才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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