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图朵大学参赛队返程。
霍斯北对特种机甲表演赛的赛程安排了如指掌,伊兰登舰后在休息舱小眯一觉后,就接到了霍斯北的视讯。
“阿北,我要回来了。”伊兰兴高采烈。
霍斯北面带浅笑,凝望着伊兰,片刻后才轻轻颔首:“我知道。”
随后又是久久不语,只眼神柔和地描绘着她五官轮廓,半晌低低问道:“好不好?”
没头没脑一句,连指代人称都没有,伊兰却听懂了,他在问她好不好呢。
“好啊。”她扬眉笑道,顺势吐气,方才这一阵此地无声胜有声的脉脉凝视差点溺死她。
霍斯北轻笑出声,敛了心神,先说正事:“伊兰,校车会送你到哪里?”
伊兰稍愣,随即反应过来霍斯北问的是她到校之后回种植基地还是宿舍。她不由一阵无奈,这才刚上舰呢,他就问下舰后的事情。
“我到校应该在上午,先回宿舍吧,很久没有打扫过。”
霍斯北点点头:“到了之后等着,我上完课就过来。”声音清亮而愉悦。
就因为这通视讯,伊兰接下来的航程简直度日如年。
偏生她坐卧不宁,一心盼着快点回校时,霍斯北的视讯又来了,这应该是图朵卫一的深夜。
“怎么不睡?”伊兰嗔怪道,“明天你有课吧?”
“伊兰,时间好像过得很慢。”他微微笑着,眉间有丝无奈。
伊兰瞅着霍斯北,心道:“你别向我讨教方法呀,我也这么觉得。”
她半晌憋出一句话来宽慰道:“只是好像,其实不慢的。”
霍斯北骤然失笑,盯着伊兰不满地摇头,她总是擅长破坏旖旎气氛。
伊兰苦恼地挥挥手:“睡吧,睡吧,睡着了就没事了,我经常这么做。”这是她的经验之谈,睡下后再醒来,一大溜时间就过去了。
霍斯北笑得越发欢畅,他很喜欢看到伊兰同样愁闷的样子。
伊兰瞪着他,眼波流转,故意恼道:“要不,我给你唱催眠曲?”
霍斯北抿着嘴唇,盯着伊兰足有十来秒,伊兰大气不敢出,她眼尖地发现霍斯北的耳根微红,他怕是要恼羞成怒了。
“我说笑的。”她讪讪道。
“……好。”霍斯北见伊兰脸上一派茫然,沉声说道:“唱吧。”
伊兰半张着嘴,接不下去。霍斯北黑黝黝的眼睛盯着她,重复道:“唱吧。”只是这一次,语调中终究泄露出了一丝丝压不住的笑意。
伊兰呼出一口气:“晚安。”不等他应声,就慌忙切断了视讯,她真怕霍斯北揪着她不放,她好像五音不全呐。
霍斯北盯着倏然淡去的投影屏,嘴角的笑容越拉越大,他轻声自言自语道:“晚安,伊兰。”
经过这一出,伊兰再接到霍斯北的例行视讯,每次都特别老实,问啥答啥,一路汇报着行程。
终于,三天的航程结束,伊兰知道霍斯北正在上课,也不去视讯打扰他。她和迟璇他们依依惜别后,奔回宿舍打扫。
中午刚过,霍斯北就到了她楼下,他一进门就紧紧地搂住她,她都快断气了,好半天才说道:“阿北,能不能让我去坐一下?”
霍斯北无奈地揉揉她的头发,牵着她的手坐到沙发上。两人分别了一个月,一见之后就有说不尽的话,半下午都窝在宿舍里。
霍斯北简洁地说了他自己在德波尔大学的比赛情况,然后一直含笑听着伊兰叽里咕噜地描述特种机甲表演赛。等伊兰说到闭幕式时,就笑道:“我看了。”
“啊?这个你也看?”伊兰挺惊讶的,特种机甲表演赛的闭幕式虽然也对全联盟直播,但感兴趣的人真不多。
“你不在,我只能看这些。我不仅看了你的两场表演,开幕式和闭幕式都看了。”霍斯北拥着伊兰娓娓说道。
伊兰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愧疚,嗫嚅着:“我没看你的机甲比赛。”她那会儿尽顾着紧张自己的表演赛,对霍斯北的比赛放心得很,总觉得以他的水平,比啥都没问题。
霍斯北不以为意地揪揪她的发梢,仍继续特种机甲表演赛的话题。
“你上台领奖了。”
“你看到了?”伊兰很高兴。
霍斯北抓住了伊兰的手,笑着问道:“和你一同领奖的董新亮是不是平时训练的表现很好?”
“你还知道董新亮啊?他是表现不错的。我们当时可紧张了。我笑得脸都僵了,你有没有发现?”伊兰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霍斯北捏着伊兰的手,手指在伊兰的掌心摩挲,伊兰有点痒,却没敢挣脱,只听霍斯北轻叹道:“你笑得太好看。”
“只有你这么说,别人都说太傻了,当时太紧张,手脚都僵硬了。”伊兰抱怨道,看着有点小委屈。
霍斯北一下笑出来,抬手搓巴搓巴伊兰的头发安慰道:“谁说傻了,他们胡说的。”
伊兰低头轻笑,总算过关了。霍斯北小心眼呢,他一提董新亮,伊兰就知道他想什么了。
齐大明的比赛现场实录长帖一直写到了闭幕式,在航空舰上还乐颠颠地拉着她让她改改截图的文字说明。伊兰那时候就发现了闭幕式视频中的一个搞笑镜头,主持人调侃她和董新亮有点紧张但友情不错的时候,镜头对准了她和董新亮的手,他们互捏一下彼此鼓励的动作特别清晰。齐大明借此还准备大书特书农业系的友情,被伊兰强硬地阻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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