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思贤性子温和,也不同冼拿计较,他只是反问了一句:“我怎么糊涂了?”
冼拿告诉冯思贤:“施退季就比你聪明多了,直接就认了三千吊钱的额度,他说了,现在就是给三万吊钱,和三千吊钱又有什么区别?”
冯思贤明白过来了:“秋粮还要用公债征借粮食?”
这次放款与升科只是回笼一部分公债,并放出一部分虹军掌握的制钱而已,因此冼拿毫不忌讳地告诉他:“何止是还要用公债征借,我跟你说句实话,你们黄岩县非得征借十万石不可!”
冯思贤算是彻底明白了,这只是先给个甜头,然后再大事发行公债搜刮粮食而已,因此他有些不解地问道:“我们不是接下去打宁波府,台州府刚刚历经战祸,应当少征收点粮食才行!”
“打宁波府、绍兴府,得用多少部队啊!”洗拿觉得冯思贤考虑得一点都不周全:“新扩建出来的部队要多少钱粮,别的不说,光是从洋人那购买的武器装备,就要多少两银子,现在不从台州府征借一批粮食,我们连温州老家都回不去了!”
他又补充了一句:“虽然仙居天台两县现在不能开设银行分号,可是他们想要用钱的,可以来临海啊!”
而高梁材也是语重深长地说道:“与其想着怎么要额度,不如想着怎么多办一些荒田的升科吧,你们黄岩县不在文册的田土太多了,光是这批田土如果办好了,就可以筹措上万吊钱,这批钱既可以拿来放款,也可以拿来办别的事!”
冯思贤听出了高梁材的意思:“这批升科的钱由我们自己县里自由作主?”
“那不行!”高梁材告诉冯思贤:“三千吊以下,府县七三开,三千吊以上,府县五五开,到了六千吊以上,府县三七开,看你办得怎么样了?”
洗拿倒是笑了:“施知县虽然是新人,但是办事比你利索,他已经决定把这笔升科的钱拿来兴建水利。”
冯思贤已经明白过来了:“好,我马上回去,看看能不能多办几倾地的升科!”
这一场小小的波澜就这么停顿下来了,但是虹军在台州的建设也拉开了序幕。
……
“终于跑回福.建了!”饶廷选那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还是咱们老家的水好喝啊!”
他的旁边毕定邦全身都是汗水与污泥,他们被虹军一路追杀,好不容易才从重围之中突围出来,但是现在身边的官兵却剩下了百来号人,至于新购买的洋枪洋炮也是丢个精光,连一杆洋枪都没剩下来,全送给红贼当了战利品。
但是毕定邦却是一员勇将,他一进了福.建境内,心就不慌了:“总镇,咱们停下来布防吧,顺便收容退下来的兄弟们!”
“嗯!”
饶廷选看到自己的两员大将毕定邦与赖高翔都还在,登时心就有底了:“咱们就在省境上布防,虽然败了,但是怎么也对得起王雪轩了!”
他这人最重乡谊,那边赖高翔却是有点火气:“镇台,咱们这次丢了两三千弟兄,最终就换得一句对得起王有龄?”
“对得起他了,也对得王部堂了!”饶廷选只是苦笑一声:“只是我这个漳州镇总兵的顶戴估计就没了,就不知道省里对我怎么一个处置之法。”
毕定邦却是笑了:“如果这一仗小挫,我估计镇台是有大麻烦了,但是这样的大挫,镇台还能突围出来,那麻烦就不大了!”
这似乎是个歪理,饶廷选小挫是大麻烦,大挫反而是小麻烦,但是饶廷选却是同意了毕定邦的判断:“这都是当道诸公的责任,当初就应当直袭温州红贼巢穴,搞什么援浙,现在倒好,红贼在温州站稳了脚,我们又得对付这柳绝户了!”
打过了这一仗之后,他才真正认识到,所谓的这柳绝户绝不是浪得虚名,五百红贼至少能与一千闽军对攻,而且柳绝户所部洋枪洋炮无数,这样的强敌,恐怕省恒的那些大人物会坐不住了。
自己能在这样的强敌之前突围而出,那是天大的能耐了,那些大人物恐怕还要仰仗自己镇守边境,省得处州的柳绝户所部红贼杀入境内。
只是下一刻,饶廷选却是哭了起来:“我没事,我没事,只可惜了我手下那么多八闽子弟,是我这个镇台无用啊,我真没用啊!”
他说的是实话,这一句他率兵四千名出征,可是打到现在,身边只收容了百来名闽勇。
而接下去,饶廷选又在浙闽边境上继续收容残军,可是只收容了一些被柳绝户放回来的老弱,他们顺便把尸体与伤员也带回来了。
在这种情况下,饶廷选这支残部才充实到五六百人而已,但是真正能出阵打仗的不过是二百余人而已,而且伤员太多,医药无处着手,每日都有病死伤死者,士气低落不堪。
在这种情况下,福建省内的大人物大惊失色,当即抽调大批壮勇准备赶来支援饶廷选。
要知道饶廷选虽然是福建省内的二流名将,但是这次出征可是带了大批洋枪洋炮,壮勇也是击败过红贼的老兵,结果却是几乎全军尽没,在这种情况下,红贼如果窜入闽省,那后果真不堪设想。
……
金华府。
石景芬这位金华知府这段时间都是紧锁眉头,虽然红贼已经大举南下处州府,估计是去奔袭处州府的饶廷选部闽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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