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Pomfrey夫人的咆哮声中醒过来的。
不陌生的米白挑高天花板,让我很清楚知道自己就躺在医院厢房的病床上。
身为一校的护士长,以Pomfrey夫人的专业素养,应该是不会犯在病人休养的地方大吵大闹这种低级错误--所以要嘛她是真的气到失去理智,要不就是隔音咒的效果压根制止不了她狂怒下发出的高分贝音量--不过不管是哪个原因,都不是我所关心的。
有些吃力,不过我还是堪称顺利的从床上坐起;休息了下恢复些力气,我滑下床,赤著脚的踩在冰凉地板上,慢慢扶著柜子和墙壁,走向这间单人病房里唯一的一只衣柜前。
我拉开柜子的门,钳在门板上的半身镜子一映照出我的影像,立刻发出『亲爱的你脸色好苍白呀还是回床上待著』之类的叨絮;我听而未闻的看著镜子里面、那最熟悉却也有些陌生变化的自己,空洞的悲哀一览无疑。
创世神的神契,取代了进Hogwarts前我给自己下的封印,只留下这些年来我自己修炼增长的魔力…现在的我,真的最多也只有到约莫一般六年级学生左右的魔力了;神契的成型过程中几乎吸收掉我每一种力量,不过好像,也成为我体内三种力量新平衡支点;而且神契完成后,把最初从我这吸收掉的力量,又靠著当时在帮我净化灵魂的魔药一起相融还给了我,意外改造了我的体质吧……
感觉这段时间累积在身体和灵魂当中的秽魔之气一扫而空,内力运转行经的筋脉肌肉更是被拓宽强化,甚至就连从小就相当模糊的视力,现在不用带眼镜也能看得透彻…以前因为上了小学给保健室老师的要求、Petunia阿姨才不得不帮我买的便宜眼镜,以后应该是再也用不著了。
我伸手解著睡衣上的钮扣,以我目前手指冰冷颤抖程度执行这样的工作是有些困难,可也没到妨碍的地步;而随著衣服的揭开,从脖子,锁骨,一直到胸膛,镜子里显出彷若魔纹般的紫黑细蔓,明明血肉相连的深扎在我皮肤上,却没有丝毫疼痛的感觉。
顺著颈部的细藤,我轻轻抚著,手指划过锁骨和前胸,最后来到心脏的位置,一抹金红色的六角雪状图形,宛若刺青般落印在我本来连疤痕都没有的光裸胸膛上。
封印我魔力的,神之契。
而魔火藤的本体,也盘成了冠状的,紧紧围著雪印神契。
…即使,失去意识进入赌上性命和灵魂的破阶进化休眠状态,也要给我留下最后的保护吗……
右手按上心口的藤蔓和神契,我闭上眼睛。
『Harry?!』
不知不觉中病房外的声音静了下来,我却完全没注意到;直至房门滑了开,门口传来带些讶异的试探呼唤,我才转头看向门口的三人。
『Pomfrey夫人。』
浅浅微笑,软声问候,我如同过去面对这位总是非常关心我身体的长辈时一样,有礼而乖巧,『不好意思,我好像又来麻烦您了呢。』
Pomfrey夫人似乎恍神了下,可随即出现在她脸上的厉色、以及带著担心味道的训斥,已经随著她迅速走来的步伐朝我直扑,让我认定应该是自己看错,『既然知道麻烦就应该好好照顾自己!我是很欢迎你经常带著下午茶点来请教我药理,可那不表示我会很乐意看到我把跟你提过的医术用在你身上--还有你现在根本就不该离开床!精神耗竭又魔力干枯,灵魂又才刚给净化过一遍,你现在根本就该好好待在床上好好静养而不是拖著身体四处乱跑!』
『我没有乱跑,夫人。』我有些无奈的辩解,一边赶紧给自己重新扣好睡衣扣子,『而且我觉得自己很好--』
『是呀,当然好,灵魂差点就给净化得「一.干.二.净」的清爽了,怎么可能会不好。』一语双关咬牙说,Pomfrey夫人冷笑,身上冒出的冷气团毫不犹豫的就朝门口那两人席卷而去;不过就算我现在不是她发泄怒火的目标,给她搭著肩的我仍忍不住为她的气势抖了下,『现在,立刻,给我躺回床上去!在我同意以前你都不许再离开那张床了,知道吗?』
『是。』愤怒中的女人是不需要再增加刺激的,所以我很乖巧(也是明哲保身)的回答;不过在顺从的随著她轻推我的肩回到床边时,我仍忍不住问了句,『那个,夫人,请问Neville是不是也还在医院厢房呢?还有我昏了多久?』
如果这时抬起头,我肯定会看到Pomfrey夫人眼中闪过的一丝心疼、以及回头又瞪了门口一眼的举动;不过既然我正在爬上床的试图让刚刚被我推开的厚重棉被重新铺好,那么当然什么都不知道。
『不用担心Longbottom先生,亲爱的,他的情况是有些棘手,可和你比起来绝对不值一提,说不定还能比你早出院呢。』Pomfrey夫人一边说,一边帮我整理被子,『你也没昏多久,大概也就两三个小时。你会这么快醒来真的非常让我讶异,考虑到你喝下的东西和你刚被送来时的身体状况,我本来还估计你会昏迷至少四天--你该躺下再睡一会儿,Harry。睡眠是恢复魔力和精神最快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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