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没有把握,若辽人果真以阿淳来威胁皇帝,国家大义当前,皇帝会如何抉择?
却话说出口,只见宇文泓脚步一顿,虽未回头,却道出铿锵有力的两个字,“放心。”
他不轻易许诺,更何况是对一个宫女。倚波闻言大喜,忙又跪下虔诚磕头谢恩,“奴婢谢陛下天恩。”
虽然皇帝才回宫,但有了他的这话,倚波隐约觉得,阿淳一定会有救的。
时间紧急,刻不容缓,宇文泓不再停留,抱着彦儿,大步去了乾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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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关在房中已有几日了,其间除过一日三餐,没有人进来。
天气越来越冷,所幸辽人或是怕她冻死,添了个火盆进来,静瑶实在耐不住的时候,就去烤烤火。
为了腹中的二宝,她不敢亏待自己的身子,送来的饭菜虽然冷硬寡淡,但她逼着自己咽下,有时候坐久了,二宝在腹中蹬腿抗议,她便起身,在房中一圈一圈的踱步。
若是放在从前遇到这样的状况,她一定惊慌失措,但现在她是母亲,为了腹中的二宝,也为了匆忙分别的彦儿,她想努力为自己挣得生机。
她在心里一遍一遍的祈求,但愿宫中侍卫们能尽快找到自己。
忽然传来一声门响,她警惕的望去,却见来人是萧毓芸。自打被带来那天,萧毓芸同她说了几句话后,中间一直未露面。
她害怕事情有什么变化,警惕问道,“你来做什么?”
萧毓芸扫了她一眼,冷笑着说,“来看看你好不好啊,听说你们的皇帝已经连夜回京,看来,你对他果然很重要。就是不知,他会不会为了你退兵?”
宇文泓已经回来了?
一听这个消息,静瑶霎时鼻子一酸,极想落泪。
回想他出征时意气风发的模样,回想他连连胜仗时的喜讯,却没想到现在仗才打了一半,他就为了她中途回来了。
且他们果然要以自己来逼他退兵,她忍不住怒火,冷声斥道,“堂堂辽国,居然用这种法子要挟别人,你身为公主,不觉得羞耻吗?”
萧毓芸也冷声道,“管他什么法子,只要保住我们辽国利益便好,我身为一国公主,从家国大义出发,何谈什么羞耻?”
静瑶嗤笑道,“家国大义?亏你辽人还敢说出这样的话!你们趁我大梁与匈戎开战时生事,烧杀掠夺我边境无辜平民,还有脸说什么大义?”
“你……”
萧毓芸被她说得哑口无言,气急之下,甚至想上来扇她耳光。
只是想了想,又冷笑道 ,“好一位识大体的贵妃娘娘!你顾全大局,那么你告诉我,倘若皇帝不肯为你撤兵,你又当怎么做?”
静瑶顿了顿,昂头说,“陛下心中自有分寸,他如何取舍,自然是为了天下考虑。”
萧毓芸挑了挑眉,啧啧道,“真是鹣鲽情深,看来宇文铭没有说错,此次捉了你来,可真是没白费功夫。”
静瑶眸光一凝,宇文铭?
这果然又是宇文铭出的主意!
这个小人,枉他身为先帝血脉,居然从不将家国大义放在心上,为了这个女人,为了自己私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做得出来!
她愤怒斥道,“你们这帮小人!总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萧毓芸却冷笑一声,不理她的话,只是说,“别急,他很快就会收到信件,到底救不救你,他说了算!让我们拭目以待。”
说完便转身出了房门,离开了。
房门被紧紧关闭,余下静瑶心间止不住的愤恨。
宇文铭,自己当初究竟怎么会爱上这个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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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泓也知道自己一身风霜,回到乾明宫后,便去沐浴更衣,等到收拾干净再回到彦儿面前,就见小家伙终于主动对自己笑了。
他微微笑笑,温声问小家伙,“父皇刮了胡子,彦儿就又认识了,是吗?”
彦儿又伸手摸摸父皇已经刮净了胡渣的脸,稚嫩的声音试着唤道,“大……”
怕他不懂,一旁侍立的钱氏忙道,“陛下,殿下这是在唤您呢,前些时候贵妃娘娘常教殿下叫‘爹’,殿下就是这么叫的。”
原来“大”是“爹”的预备音,宇文泓一听,顷刻想起了静瑶给自己写的那封信,她说她在努力教小家伙叫爹……
心间顿时难以抑制的失落,如今他回来了,她又去了哪儿?
正在想着,忽然听见殿外传来脚步声,福鼎急匆匆的走近,同他禀报称,“陛下,接到北辽来信。”
宇文泓一顿,忙吩咐道,“拿来。”
福鼎忙尊是,双手将手中信件奉上。
这封信由北辽方面寄出,内容不出意外,说的正是阿淳在他们手上,若想保她们母子平安,他须即刻撤军,将先前攻占的城池退还,并且需撤回原来的地方。
即刻撤军,退还城池?
宇文泓冷笑,如若答应下来,这就意味着,此次征伐的成果全部作废,将士们几个月的辛苦都是白吃了,而那些在战场上牺牲的兵士们,也白白葬送了性命。
呵,真把他当成了软柿子捏!
钱氏见他面色不对,也知遇到了大事,主动把彦儿接了过来,退去了偏殿。
此时殿门外又有人来通传,却是得了消息的安王急忙赶了过来。
宇文泓允人进来,安王一到面前,先是恭敬行了大礼,“臣弟恭迎陛下回宫。”
宇文泓抬手叫他起来,说,“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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