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就在这一瞬间,张济硬生生的收回了长枪,总算是在最后时刻,拨落了飞刀,免去了穿喉之厄,但也因为强行格挡,中途改变力量走势,导致身躯重心失衡,脚步有些错乱。
『死来!』
乐进在撒手甩出飞刀的同时,也是紧握战刀,双足用力猛蹬,抢进张济长枪内圈,趁着张济在格挡飞刀重心失衡之时,闪亮的战刀对准张济当头劈下!
张济临危不乱。虽然说他现在体力已经不如当年,但是战场上的经验确实是老到无比,自己脚步一乱就知道对手必然会趁机攻击,见乐进已经抢进了长枪的圈内,他确实也来不及回转长枪自救,便是直接从后腰上摸出了投掷用的短枪,没有投掷,因为投掷力度不足,而是握着尾端直刺乐进面门。
乐进见张济的肩膀一动,便是知道不妙。果然在乐进眼角之处,见到一个枪头像是毒蛇吐信一般,呼啸着迎面直刺而来!
乐进战刀从上而下劈砍,而张济短枪直刺而至,一个是弧线,一个是直线,虽然说张济这一击未必就如同乐进的势大力沉,但是张济会更快,真要被刺中了,张济顶多重伤,而乐进可能就要丢条命。
乐进无奈,只能是微微扭身侧头,让过了短枪直刺,但是也同样使得自己手中的战刀慢了三分,最终只能是滑砍在了张济身上……
甲片迸裂,火星四溅。
张济踉跄而退。
乐进持刀再进。
张济一长一短双枪在手。
乐进双手持刀单刀直进。
两人一退一进之间,如同电光火石一般,直接拼杀了十几合!
张济的短枪因为原本是用来投掷之用,所以枪柄材质一般,在乐进疯狂砍杀之下,咔嚓一声被砍成了两截,旋即被乐进趁着余势一刀砍在了肩膀上,血光四溅。
张济疼得大叫,趁着乐进还未收刀,两人缠斗,便是拼尽全力飞起一脚朝着乐进裆下踹去。
这要是真被踹个正着,乐进定然是鸡飞蛋打。
两人贴得很近,乐进只来得及缩腹扭腰,让开了要害,却硬抗了张济一脚。
刀枪固然锋利,但是拳脚也不是吃素的。
乐进被张济一脚踹在了大腿上,虽然没中要害,但是也整个人直接被踹得筋肉疼痛,重心歪斜,摔倒在地。
乐进一倒在地,便知不妙,连忙像是在岸上蹦跶的鱼一样,沾到地面就是扭腰翻滚,连窜带爬,依旧没能躲过张济的一枪大范围的斜撩,被枪尖扫中了腿脚,拉开了一道鲜血淋漓的口子。
这几下变化实在太快,等双方护卫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是两败俱伤。
张济伤势更重一些,受伤的手臂已经不太能抬得起来,否则方才一枪斜撩,就不仅仅是拉一道口子,而是直接开膛破腹了,而乐进的伤势虽然会轻一点,可被张济踹中一脚,然后又被开了个血口,移动速度下降。
双方护卫一声喊,顿时一涌而上,乱战在一处。
这么一来,倒把张济乐进二人给冲开了。
乐进正咬牙将想要给他包扎的护卫推开,准备拼着伤势加重也要将张济斩于刀下,却听到传来滚雷般的马蹄声,回头一看,见到壶关涌出了大队骑兵,正翻江倒海之势直冲而来。
见此情形,乐进不惊反喜,在感到全身寒气上涌的同时,他一瘸一拐忍住伤痛掉头就走,『快,留下一半兵卒,继续围困敌将,其余的人跟我走!给赵参军发出信号!速抢关门!』
斩将固然极好,但是哪里比得上夺关?
男人么,当然喜欢大的啊!
如果壶关不来救,乐进就豁出命去搞死张济,而壶关来救张济,那么就意味着他一线的机会,可以抢下壶关关城!
就算是再退一步,抢不下关城来,也可以绞杀了这些壶关兵马!
尤其是那些战马!
只要杀了那些战马,在自家兵卒撤退的时候,乐进也就不用担心被对方咬着屁股一顿乱啃,菊花不保了……
这才是乐进和赵俨制定下来减灶之策的全部谋划。
……
……
阳光从厚云的缝隙之中透了下来,晕染在遍布着尸体的大地上,形成一副怪异,惨烈,却又在千百年不断上演,重复出现的画面。
黄色的天空,红色的大地。
就像是黄天已死,尸骸血流满地。
『那边!』王蠡大呼道,『看见将军的旗号了!他在那边!』
王蠡呼喝着,带着马队冲锋。
风声在耳边呼啸。
王蠡感觉就像是自己重新回到了当年骑兵的队列之中。
热血在他的身躯内涌动。
他自从第一线骑兵阵列退下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是他依旧时不时的会想起当年在三色旗帜之下,在阴山之北大战鲜卑的那些岁月。虽然有时候在夜里也会因为梦见鲜卑人砍来的雪亮战刀而惊醒,而更多的时候,他会想起在他身边死去的战友,以及那些战友所未完成的遗愿。
『在那里!』王蠡大呼,『注意队列!加速!跟着我!冲锋!』
宛如当年。
『骠骑万胜!』
『万胜!』
……
……
在马队中间偏后的邓理却感觉有些不对。
虽然说沿途曹军的防御拒马什么的,已经被张济率先给破坏了,所以当他们冲击曹军营地的时候并没有遇到什么成型的阻拦,但是邓理并没有因此就觉得轻松。
因为曹军兵卒的反应,有些怪异,和邓理之前所设想的有些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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