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会亲,只有陶大爷和陶大奶奶来了,陶家其他人等一概没来。倒是虞家的人口显得多了,田姨妈一家来了,此时会亲肯定也要叫上认识一番。小陶氏虽然是新媳妇,但虞大太太只顾着跟田姨妈说话,大陶氏自然是坐着不动,虞老太太做为老封君更是没人敢惊动。
小陶氏跟着管家大娘们一起,指挥着丫头婆子,摆酒设宴,引着众人入座,直忙了大半天,连口水都没顾上喝。直到送到陶家人,小陶氏多少松了口气。
“你先屋吃饭,后边这些让管事媳妇料理。”虞秋元小声对小陶氏说着,从早上到现在她还是一口水没喝呢。
小陶氏笑着道:“总要收拾好了,就快完了。”她当然觉得累,只是事情还没完事,散场之后这些摊子总得收拾好了。她才进门,又没有娘家扶持,夫家地位本来就低,要是再不卖力干活,只怕更会讨人嫌。
虞秋元有些心疼看小陶氏一眼,却不再说什么。
虞老太太坐了半日席觉得累,便带上虞家姑娘们回了自己院里,虞大太太带上田姨妈田昕回了自己屋里,后花院的房舍正在收拾,既然虞老太太说了,家俱旧了可以换新的,虞大太太也想着自家姐姐能住的好些,便干脆全部换了新的,这么一折腾就要收拾几天了。
老姐妹坐下来,田昕便道:“我想去看看老太太。”
“老太太今天坐了半日席,只怕有些乏了,你改天再去。”虞大太太笑着说。
田昕又道:“那我就去看看大嫂子。”
田姨妈便道:“坐了半日席,你倒是不觉得累,还四处乱跑。”
虞大太太笑着道:“孩子还小,总是如此。好孩子,想去就去吧,你大哥哥只怕在你二嫂子那里,你陪你大嫂子说说话也好。”
“是,我这就去了。”田昕说着,行礼退下。
等到田昕出了屋,田姨妈又是高兴又是感叹道:“说到我这个女儿,不是我自夸,论行事论性情都是一等一的,偏偏摊上这样一个爹,生生把女儿耽搁了。”
虞大太太听得也是一脸感叹,却是道:“姐姐莫着急,明年就脱了孝,到时候给昕姐儿好好说门好亲事。”
田姨妈不由的一叹,田家都这样了,昕姐儿的年龄又在这里摆着,能有什么好亲事。
丫头倒茶上来,田姨妈却是想到另外一件事,道:“我还没问你,翎姐儿怎么一直在家里?”虞秋翎丈夫去世的事她知道,虞大太太写信给她说了,但虞秋翎守寡也该回夫家去守,怎么会一直在娘家。
说到大女儿,虞大太太眼泪掉了下来,道:“这个女儿命苦,成亲没两年就死了丈夫。她又没孩子,守着也没趣,便想回家来。”虽然最开始虞大太太没能体会虞秋翎的意思,母女俩啥话都能说,虞秋翎便直接说了,她想归宗改嫁。
田姨妈听得愣了一下,忙道:“妹妹,姐儿不懂事,你可千万不能糊涂啊。”
虞大太太听得一怔,道:“姐姐这话是怎么说?”女儿还不到二十,归宗改嫁也是满平常的事,又不是有诰命在身,舍不得诰命。
“妹妹啊,你也不想想曾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二百多年的书香门第,别说进士了,就连状元都出过,门风何等森严。连先皇都曾表鄣过他们家,祖籍那里贞洁牌坊更不知道有多少块,你让姐儿改嫁,姐儿的名声还要不要,虞家的名声还要不要,将来你那二丫头还要不要说亲事了。”田姨妈说着。
虞大太太听得犹豫起来,却是道:“但翎姐儿还这么年轻……”
田姨妈却是道:“那我这样与你说,你让翎姐儿改嫁,她就是再年轻,再有嫁妆,她总不是初嫁的时候。你自己说,寡妇二嫁的,有几个嫁的好。就是有死了媳妇的鳏夫,也情愿娶个家底差些的黄花闺女,肯娶寡妇多半是图谋嫁妆的,这样的人家难道你也想女儿嫁过去?”
“这……”虞大太太说不出话来,她本来就不是意志坚定的人,更何况田姨妈的话听着也在理。
“依我说,翎姐儿虽然命苦年纪轻轻守了寡,但曾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姐儿要是愿意守着,肯定会过继子嗣,到时候姐儿带着嗣子,难道曾家不照顾帮衬,日子总是能过下去的。到时候嗣子得了功名,中了状元,翎姐儿的福气大着呢。”田姨妈又道:“再嫁就没有嫁好的,夫家大不如前,就是守着个男人,又能怎么样。前头嫡子庶子的,继母难当啊。到时候姐儿两处受气,都己经二嫁了,难道还能和离不成?”
田姨妈会如此说,一是因为田姨丈太渣了,要是田姨丈能早死些,弄不好她的日子会过的再更好。其次也有一份私心在里头,明年田晓就要下场考试,曾家做为百家书香门第之家,朝中关系网复杂,最少能帮着推荐个名师之类的。
到时候田晓下场就能事半功倍,若是此时虞秋翎归宗,两家联姻关系必然就此斩断。人家曾家恼虞家还来不及,如何还会管虞家亲友的事。
“姐姐说的在理。”虞大太太觉得有理,二嫁就没有嫁多好的,要是留在曾家守着,好歹还是诗书礼大家,过继了子嗣之后,日子总是能过下去,就虞家的名声也好。却不由的又道:“但是翎姐儿和老太太……”虞老太太是赞成虞秋翎归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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