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皇帝这么多年, 康平帝的威严日盛, 但是国库不是靠皇威来填充的,二皇子在户部,他了解到朝中大臣几乎都有向户部借银的事,这都成了惯例。
要是国库丰盈, 有的大臣衣食不周, 借也只能借了,可是如今算得上国泰民安,有些大臣家里良田千顷,家资过万,家里夫人小姐绫罗满身, 珠翠满头, 还要来借银,这就说不过去了。
薪饷朝廷又不拖欠, 只借不还, 国库还是国库吗?二皇子十分苦恼, 偷偷和许诺说了。
许诺喝着自制的奶茶道, “你如何不去同父皇讲?”
二皇子叹气, “这都是老规矩了, 朝中几乎没有不借银子的大臣,这么多的人……父皇知道了能怎么办呢?”
许诺道“这就看你如何想的,一声不吭也没人说你的不是, 反正这事人人都知道, 也怪不到你头上, 你若是觉得不妥当,那该如何办理,也要自己想清楚。就是去回禀父皇,你也得想好如何应答。”
她放下茶杯继续道,“老规矩也不是不能改,就是改了得罪人。还有那些借去的银子,说来都是民脂民膏。你如果想改这规矩,也要想好后果会怎么样,这满朝的文武你可就全部得罪了。”
二皇子沉默不语。许诺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想想。”
最后二皇子还是同康平帝私下提了这个事,他道“依儿臣看,首先这向国库借银的门得关上。其次就是追讨这些年借出去的银子。儿臣算了算,居然达到近千万两银!长此以往,百姓缴税难道就是供养这些大臣么?他们又不缺银子使。”
康平帝听了儿子的话,没有多表态,只是让儿子先回去,他要考虑考虑。
没等康平帝考虑出什么来,这次秋闱拉开了序幕,各地学子纷纷赶赴京城,而秋闱泄题的事也闹了出来。
康平帝大发雷霆,让礼部彻查此事,秋闱关乎国事,断然不能有此舞弊之事。
发了火的康平帝到女儿宫里倾吐郁闷。
许诺眨了眨眼道,“父皇,其实有些时候,一件事的好坏得从不同的角度去看。”
康平帝道“这秋闱泄题还能有好的一面?”
许诺道“这不是在考前闹出来了么,要是考过了再闹出来,更加不可收拾。这期的学子都得被连累。再说,女儿听闻朝上已经有让父皇立储的风声,是么?”
康平帝十分信任女儿,要是换个别人,他或许还要多想,女儿这么正大光明的问,他就道“你有何想法?”
许诺微微一笑,白芷把宫女侍从全部带了下去。
许诺道“依女儿看来,大弟和二弟都可当的储君。只是储君只能有一个,所以父皇也犹豫不决。其实决定他们两人谁当储君,目前已经不在他们自己身上,而在于他们的母族。”
“他们对母族的态度,和两位贵妃家里的行事方法才是父皇需要考量的。既然秋闱出了乱子,大弟又在礼部,父皇就让他全权负责,看他如何处理这件事,听闻苏贵妃家里也有子侄牵涉其中,端看大弟处在什么立场办事。而二弟也和父皇提过大臣借银的事,柴家也没能免俗,父皇让二弟去办理此事,也能看出二弟的立场和处事方法。”
康平帝思量起来,女儿的提议非常中肯,两位皇子能力才干不相上下,康平帝也一直在犹豫。
按照许诺的看法,做储君,着眼的是天下,不是眼前的一亩三分地。更不能被亲近之人所左右。
康平帝戏谑道“那要是两位贵妃家里具都深明大义,或者她们都左右了谆儿和谨儿呢?”
许诺道“深明大义还不好啊,那表示父皇江山稳固,千秋万代。要是都左右了,那父皇只能再调/教一下他们了。”
康平帝呵呵一笑,在女儿宫里用了膳才离开。
果然过了几天,康平帝着令大皇子负责泄题案,二皇子清查户部积年借银。前一件事大臣们心里有底。后一件事就让众人打起了小九九。
科考泄题是大案,查出来基本仕途无望了,但这也是自找的,怨不得旁人。户部借银原本是朝廷体恤家贫的官员而推出的便利政策,渐渐就变了味,当官的人人都去借银,成了不小的风气。
有些人还用此来显示自己的能耐,比如同为侍郎,为何他借的银子比我多啊,不行,我得更多借一点。属下借的银子比我这上司都多,这成何体统,难道我做的贡献还不如他们,我得借的更多,这就成了恶性循环,已经是户部一大毒瘤了。
现在康平帝让二皇子下手整顿借银,大大小小的官员们都慌了神,京里更是气氛都变了不少。
先来说大皇子的科考泄题案,这个还简单一些,吏部出面调查,一点点关系摸索下去,很快,泄题人是谁,如何拿到的题目,又通过何种手段卖题,买家卖家分别是那些,纷纷冒出了水面。
此案康平帝十分关注,大皇子也不含糊,一一抓进来审问定罪。托关系求人的也不在少数,大皇子算得上铁面无私。
只不过他的母妃苏贵妃娘家哥哥的小儿子也牵涉了进来,据说是好奇看了一下别人买来的题目。
苏贵妃亲自和儿子讲,“你勉弟又不是故意去买题的,就是好奇看了一眼,你舅舅也打骂过了,他也知道错在哪里。这要是进了衙门,他以后的前程尽毁,就是你吧,舅舅的儿子传出科考舞弊,于你的脸上也没有光彩。能不能放勉儿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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