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令姝小心翼翼的将小公主放在了床榻上,太子爬到皇妹的左边戳戳她的鼻子,又翻到她的右边揪揪对方的耳垂,伸出单指插-入对方的小手心里嘿嘿的傻笑。过了没一会儿,又去捏一捏对方的小脚。小脚如一个白面馒头似的,看起来嫩嫩的滑滑的,太子越瞧越爱,忍不桩啊呜’一口咬了上去。妹妹不哭也不闹,睁着眼眸到处乱看,太子咬了半响,咂咂嘴,觉得没品出味道来,又去摸另外一只。
夏令姝沐浴完毕,回来一看,小公主的手脚和脸颊、耳垂、鼻翼上全部都是湿答答滑溜溜的,再一望太子,对方正捂着嘴巴蹲在床角,含糊地道:“妹妹欺负我。”典型的恶人先告状。说着还抬起下颌,给美人娘亲看自己的门牙:“疼呀。”
夏令姝道:“要换牙了,别到处乱咬人。”
咦,娘亲知道自己咬妹妹!顾钦天嘿嘿的爬到夏令姝的身前:“娘亲,抱。”
夏令姝叹息:“天儿,你已经长大了,不能再撒娇。”
顾钦天瞬间一副委屈万分的模样:“娘亲不准我亲亲,不准我抱抱,不准我……”
“天儿,”夏令姝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她今天已经心力交瘁,实在无瑕再顾及任何人的心情。可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她只能克制着越来越冷淡的语调:“你要明白,大雁朝不止你一位皇子。”
顾钦天倏地安静了下来。他当然知道自己不是父皇唯一的儿子,他还有两位兄长,一位异母妹妹。他还知道,自己的太子之位是娘亲用计算计来的,也知道废立太子其实只要父皇一句话而已。
“娘亲是说,父皇不喜欢儿臣了?”
“不是。”她将顾钦天塞入被褥,贴在床里睡着,小公主夹在中间。作为皇后,她不放心子女离开自己的身边。这皇宫,太阴暗太血腥,每一步都有无数的阴谋在滋生。今天她与皇帝这一番吵闹,少不得又要让有心人钻了空子。她觉得冷,却必须张开怀抱无条件的给予孩子们温暖。
她一边抚摸儿子的额头,一边道:“大雁朝地域广阔,每一代的君王都是经过先皇们的着重培养,才能逐渐涉入朝政。他们要面对的臣子心思太多,面对的敌国太狡猾,面对的百姓太朴实,他们是国家的领路人,他们必须为每一朝每一代鞠躬尽瘁。若是自己本身太懦弱,不够坚强,就会给国家带来灾难。”
顾钦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夏令姝抱着他,凑过去亲了亲他的额角:“所以,如果你父皇要废黜太子,不要怨他。不是他不疼惜你,而是你不够强大。”
顾钦天揪着她的衣袖:“那,我还是父皇的儿子吗?娘亲会不会不要我?”
“不会。”夏令姝将被褥拉高一些,“你要明白,帝后对待太子,与父母对待自己的孩子,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态度。”
“那是不是我不做太子,娘亲就会每日里抱着我亲亲?”这个小色狼,绕来绕去还是想要吃美人娘亲的豆腐。他已经很多日没有对夏令姝撒娇,虽然固执的认为自己没有做错事,可他缺失母爱太久,太渴望,看着娘亲在眼前不能靠近,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几十只猫咪在心里挠啊挠。
夏令姝叹息:“若你不做太子,别说你,就连娘亲与你的妹妹,都只有死路一条。”
顾钦天吓得脸色煞白,半响说不出一句话。他知道,娘亲说得是真的,甚至于太傅明里暗里的提醒,还有夏家大伯耳提面命的那些话都在无时无刻的告诉他:不成王,便成寇!
顾钦天缩在被角簌簌发抖,夏令姝爱怜孩子的早熟,只能抱着怀里的两个孩子,不放手。
凤弦宫的烛光终于寂灭,只有一颗小小的夜明珠被厚实的锦帕覆盖着,从高台下泄漏出一点点晕光,朦朦胧胧的照不亮方寸之地。
夏令姝哼着童谣的音调幽幽远远,最终也飘散在了夜空之中。内殿一处水墨画被人轻轻的掀开,走出一个玄青的身影来。
顾双弦颠手踮脚的走到床榻旁,就看到顾钦天抱着小公主,夏令姝的手搭在儿子的腰畔。两个孩子的小嘴微张着,女儿嘴角亮晶晶的,儿子门牙在漏风,娘子倒是睡得深沉,就是眉头高耸,显然焦心至极。他看看这三母子相互依偎的情景,觉得即怜惜又气恼。为什么同样是争吵,夏令姝有儿子女儿陪着,他却只能回到嫔妃们身边去应酬?她倒是睡得安稳,他却要劳心的去应对后宫中女子们的试探!
看看,儿子连妹妹的豆腐也要吃,那只色狼爪子搭在了哪里?女儿的口水都滴在娘子的衣襟上了,哎呀,都湿透了。顾双弦咽了咽口水,下意识的抖了抖手腕,唔,他最近都饿着,很久没吃肉了。顾双弦身随心动,自己往香炉里再撒了一把安神香,褪了外裳一骨碌的也爬上了床,贴在夏令姝的背后,拥着她的腰肢,将大手探入衣襟内。
左捏捏,右揉揉,偶尔听到两声太子吧嗒口水的声音,自己咕哝了两句,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寅时二刻,天还未亮,顾双弦已经习惯性的睁开眼眸。帘外,梁公公轻声道:“皇上,早朝了。”
他嗯了声,将鼻翼挤进夏令姝的颈脖间深深嗅了嗅,双手依依不舍的再四处游走一番,才起了身。梁公公亲自架了衣衫给他穿上,低头,正好瞧见皇帝双腿之间精神抖擞的某小龙,朝天偷偷翻了一个白眼,只做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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