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扬, 你别拽着老子!老子要杀了他!”
“曹金你别激动,现在处境危险你就别添乱了,再说,根本就没有证据证明他是细作。”
“老子不管!老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不杀也得揍他一顿!”
谢厌刚醒过来的时候, 只觉得浑身酸痛,应该是肌肉使用过度留下的后遗症。他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被绳子紧紧绑在一棵树上, 面前正有两个身着盔甲的男人激烈争论。
“大大,您醒啦?”
谢厌歪首看去,肩膀上那团金光似乎凝实了些,看来小八有所升级。
“剧情传给我。”
得到命令, 小八立即欢快地将剧情灌入谢厌大脑里, 谢厌本就是一串数据,接受极快,等那两人走到他面前的时候, 他就已经弄清楚这个被穿身体的各种信息。
衣领突然被人狠狠揪住, 一张糙脸放大在眼前,让看惯了褚九璋俊脸的谢厌禁不住扭过脸去,不忍再看。
他这副模样被粗莽大汉理解为嫌弃, 不由得更加愤怒,拳头直直在他耳边捶着树干, 砰砰作响。
“老子最讨厌你这副娘们兮兮的样子!”大汉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 “讨厌汗味、讨厌我们这等糙人, 你干嘛还要进军营?不会真的是细作吧?”
站在一旁冯扬咳了一声, 他长得比较秀气,跟大汉曹金一比,那就是优雅的儒将,谢厌抬起头,目光与他触上。
“将军的伤势如何了?”
冯扬还没来得及回答,曹金就又愤怒咆哮:“你他娘的还有脸说?要不是你,将军能受那么重的伤?我们能被包围?要说你他娘不是故意的,老子第一个不信!”
谢厌根本没理他,只继续凝视着冯扬。
年轻清秀的儒将终于看不过去,伸手将曹金拉开,问谢厌:“将军的伤不浅,若是有军医随行,倒无大碍,只是如今我们陷入敌人包围,根本没法去寻大夫,将军能否熬过去,就看天意了。”
冯扬说着这话的时候,一直观察谢厌的神情,见他与往常的阴沉不同,似乎被曹金揍昏过去,再次醒来就变了一个人似的。
眼前的少年相貌格外昳丽,在军营一群糙汉子们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在加上白皙细腻的肌肤,若非他自身能力不错,恐怕早就被人当成兔儿爷了。
可就在刚才,他一睁眼,气质就大为不同,一扫以前的阴郁,那张脸也失了以往的娘气,变得坚毅起来。
这谢严,当真有些神秘,怨不得老曹一直怀疑他。
面对冯扬的注视,谢厌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这位冯副将,面上温和友善,实则腹黑狡猾,素来承担军中智囊的职责,稍一不慎,就会被他看出来一些秘密。
可即便如此,谢厌还是宁愿与冯扬交流,也不愿面对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曹金。
有小八的地图在,谢厌很清楚他们现在的处境。他们如今躲在山中的一片密林中,敌人的一队人马以三面夹击之势合围过来,而他们的背面不远处就是悬崖峭壁。
无论怎么走,都是死路一条。
要洗脱原身细作的嫌疑,他一是要救活那个沈将军,二是要尽量帮助大家脱围。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有些难度。
“冯副将,”谢厌认真注视着冯扬,“请带我去见将军,我从小学过一些医术,或许能有用处。”
“你他娘的不会又想害将军吧?有医术为何不早说?偏偏藏着掖着到现在才说?”曹金也不是个真正的蠢人,他如小山一样的身躯矗立在谢厌面前,瞪着铜铃般的大眼,恶狠狠地瞅着他。
冯扬无奈将他拉开,伸手给谢厌松绑,“你若真能治好将军,那可是大功一件,若是不能,反正我们兄弟几个都会给将军陪葬,咱也不算亏。”
敌人很快就能从山下搜上来,他们如今只剩下百来个人,恐怕援军还没等到,他们就会死在敌人刀下。
绳子被解开,曹金重重哼了一声,扭过头坐在地上,不愿看谢厌一眼,反正他是不相信这小子真会医术,也不知道又要作什么妖。
跟着冯扬来到一处狭窄的山洞前,谢厌观察了一下周围,这不起眼的山洞被藤蔓灌木等掩盖,若是不仔细寻找,怕是很难发现。只不过,让一个伤势严重的伤员躺在如此阴暗不通风的地方,这是保护他还是希望他快点死呢?
两人进了山洞,里面有三个看守,见到冯扬,俱行了军礼,“冯副将。”看到谢厌的时候,却都是一脸嫌恶的表情。
要知道,原身谢严也是沈将军的副将,与冯扬和曹金平起平坐,地位比这些小兵蛋子高了许多,按理说这些士卒不应该如此态度,可纵观谢严生平,如今这境地也实在是情理之中。
谢严从小就被一神秘人收养,与许多同龄孩子被培养成细作。那神秘人告诉他们,他们都是西戎人,可是父母家园都被大魏的将士用铁蹄踏平,大魏让他们失去了亲人和土地,他们都要报仇!
这样的想法一直被灌输了整整十三年。
因武艺不错,谢严就被送进军营中,他的任务就是让大魏战神沈寂身死。军营中到处都是他的“仇人”,谢严自然不会与人交好,甚至隐隐会流露出仇恨的目光,整个人阴沉得让人心生抵触,众人都很讨厌他。可他武功着实不错,脑子也不差,立了不少功劳,得沈寂看重,便成了沈寂身边的副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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