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头一次看人与兽的争斗, 俱兴奋异常, 纷纷掏银子下注,大部分人都压老虎赢,这也在斗兽馆的意料之中。
管事见众人都下完注, 正欲敲铜锣指令斗兽开始, 一只素白干净的手忽然伸过来, 一道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些,全部压他赢。”
葱白的指尖点在荀久的名字上。
管事顿时瞪大眼睛, 从这只手往上看去, 便见一位锦衣少年正漠然看向他, 少年容貌极为出色, 一看就不是寻常人,管事再看看他放下的银钱,嚯!大手笔!他咽了咽口水,其实他们自己很清楚荀久的潜力,打死老虎还是相当有可能的,这场赌, 他们稳赚不赔!
可是这个少年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银钱压荀久获胜, 按照赔率, 要是荀久真的赢了, 他们可能要赔不少钱……
“怎么?”柯少扬忽然走过来, 皱眉道, “有什么问题?要你想这么久?到底还开不开始?”
管事认出他是鸣剑山庄的少庄主, 顿时露出谄媚的笑容, “哪能啊?小的就是看这位公子风采照人,一时看呆了而已,这就开场,这就开场!”
铜锣声连着敲击三下,众人知道这是开场的征兆,俱全神贯注地瞧着斗场上的一童一虎。
锁链被卸下,斗场上的老虎低低咆哮了几声,它已经被饿好几天,面前的幼童于它而言就是一顿极品美味,它先是左右盘旋,紧接着开始往幼童那边靠近。
众人的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既有些不忍小孩被老虎一口吞下,又担心自己会输银子。
老虎龇着牙,凶狠地往前一扑,柯少扬忍不住叫了一声,谢厌双手扶在栏杆上,面无表情,可他握住栏杆的力道却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陆谨见状,目光陡然变得复杂。
谢厌这个人他一直都看不懂,一开始他是因为觉得谢厌面善,便对他多了几分关注,可是越关注,就越能发现他身上的怪异之处,因为很多事情看起来都相当不合理。
他方才虽掏银子掏得爽快,但他实在想不明白,谢厌为何要压那个小孩会赢,至少在他看来,那个才六七岁的小孩,手无寸铁,面黄肌瘦,是不可能会杀死老虎的,能不被老虎一口吞了就算幸运。
就在他专注思考的时候,周围忽然出来一阵猛烈的喝彩声,众人的欢呼声让他回过神来,只见斗场之上,那个小孩竟不知何时骑到老虎背上,细弱的胳臂紧紧环住老虎的脖子,老虎显然暴怒至极,嘶吼着摆动身体,要将小孩甩下来。可小孩也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竟一直锁住老虎咽喉,纹丝不动,一双眼睛极为明亮有神,但似乎又充满了与年龄不符的深沉。
谢厌静静注视着老虎背上的小孩,唇边倏然露出一丝笑容,果然下一刻,正在狂躁的老虎突地哀嚎一声,整只虎轰然倒地,秦九霄则在它倒地前,迅速从它身上跳下来,站在老虎的尸体旁。
整场争斗还不足一盏茶的时间,场内看客全都惊怔原地,脑子里全都是“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老虎怎么死的!”“我的钱!”等等复杂的情绪。
柯少扬眼珠子顿时一亮,他高兴地看向谢厌,欢呼一声,“天哪!我们赌赢了!”要知道他从来都没有赌赢过好吗!
可是被他崇拜的当事人却一直看着斗场中的瘦弱小孩,柯少扬尴尬地摸摸鼻子,就又被陆谨的话戳中了肺管子。
“那是我们借出去的钱。”
柯少扬顿时呆住,好像是这样没错,既然是借出去的钱,赢不赢的好像跟自己没有关系啊!不过仔细一想,谢厌是他们家的救命恩人,他们即便分谢厌一半家产也是应该的,这点钱根本算不了什么。
斗场的秦九霄仰首望着谢厌,动了动唇,谢厌不禁目露笑意,既然他有明确的计划,那自己就不会去打扰他。
“少庄主,还请你出面替我与斗兽馆交涉。”他们赢了这么多钱,斗兽馆一定很不甘心,谢厌不喜欢麻烦,有鸣剑山庄在前,斗兽馆即便背后有人,也不会轻易对鸣剑山庄出手。
他所料不错,不一会儿管事就亲自拿着一沓银票过来,脸上看着笑嘻嘻的,但明显是在强颜欢笑。
“柯少庄主,这是您赢下的钱,请收好。”本想靠这一场赚个盆满钵满,可是那些看客们本来也没压多少钱,馆中赢下的钱,如今都用来赔柯少扬了。
心都在滴血,关键是他们还损失了一头老虎!以为豢养一只老虎很容易吗?
柯少扬收下银钱,就与谢厌和陆谨回到鸣剑山庄,谢厌将借他们的钱还给他们之后,又拿出一部分,道:“柯少庄主可否再去帮我采购些药材?”
当然没问题。
吩咐完仆役之后,柯少扬又被自家老爹喊到屋子里。
柯庄主之前被苗无柳所伤之事,江湖之人尽皆知晓,他们还在等着鸣剑山庄举行丧礼,可是左等右等,就是没等来柯庄主死亡的消息,找人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柯庄主已经被人治好了!
再问是谁治好的,有人说看见鸣剑山庄之前从圣医谷将姜乘风接入府中,应当是姜乘风所为。
得到消息的白无音立刻来鸣剑山庄面见柯庄主,他本来认为的确是自己师弟的功劳,觉得他这几年医术大增,想请他帮忙诊治自己的伴侣,可是来鸣剑山庄一问,方知姜乘风已经离开鸣剑山庄,且治好柯庄主的并非姜乘风,而是一位名唤“谢厌”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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