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广正要进去时,江松涛已经来到客厅,见到孙广,江松涛赶紧道:“不知孙公大驾,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孙广笑道:“江郎中客气了。你我之间不用讲究这些虚礼儿。”
两人寒暄几句后,就切入正题。只听孙广问道:“江郎中今日去陈宗泽那儿,可是问出了些什么?”
江松涛答道:“陈宗泽说了,明天他要将铁矿石呈上御前。”
孙广笑道:“他也可真是急得。他还说了什么?可有怀疑到你?”
江松涛立即笃定的答道:“没有,陈宗泽完全没往这方面想。他还是如往常一样待我,就是矿石的事儿还是他自己主动跟我说的呢。”
听及此,孙广满意的一笑:“那就好。”
见孙广满意了,江松涛也松了口气,满不满意的也只有他知道了。以他跟陈宗泽相交这么多年,对陈宗泽的了解,江松涛却是没有这么乐观。不光是不乐观,江松涛更是心中笃定陈宗泽肯定自家有所怀疑的。
先前跟自家干净利落的断掉生意来往,单说是因为他陈宗泽看中了兴安,江松涛却是不信的。但是陈宗泽从何起的疑心,他们当时却也不清楚,后见陈宗泽也没再追问,他们也就渐渐将此事放下了。
但后面,为让冯仕进上位,吴王一系配合冯仕进陷害陈宗泽的事儿,他不相信陈宗泽没查出什么来。此事江松涛知道的晚,当他知道时,已经是冯仕进兵败如山倒的时候。
祖父一直对他道,说陈宗泽肯定是不知道的,估计也是不想知道的。祖父说陈宗泽很聪明,将人原封不动的还给了吴王,就算那个鲍四被朝廷判了斩立决,那也是将罪过都推到了冯仕进身上,没有牵扯到吴王这边。
祖父一再的让自己放心。但是,江松涛却是知道陈宗泽的,这事儿他肯定不会是毫无察觉的。他必然是知道了些什么,才没有再深入的。不过,这些,江松涛一直埋在心里,没有说出去。
陈尚书这边跟陈宗泽两人商议了明天之事,又就一些情况进行了预判估计。
明天的事儿说好了之后,陈宗泽又将江松涛醉酒后对自己说的不要回去的话跟陈尚书讲了。
陈尚书疑惑的道:“江松涛跟你说,要你留京,不要回兴安了?”
陈宗泽点头道:“是的,他跟我说了两遍。我感觉不完全是醉酒之言。”陈宗泽跟江松涛喝过多次酒的,江松涛的酒量酒品他都是清楚的,他为人谨慎的很,就是醉酒也绝不多话的。可是今天偏偏对自己说了两遍“不要回兴安”。
陈尚书吐了口气道:“江松涛此话,你是怎么看的?”
陈宗泽道:“我猜想吴王他们已经知道了兴安铁矿之事。所以估计是嫌我在兴安碍事了,估计怕杀我目标太大,所以索性要赶紧将我调离兴安。”
“嗯,极有可能是这样。子季,我在想,如果吴王他们真只是要将你调离兴安的话。不如你干脆就进京算了。我估计,吴王如果只是想将你调离,一定会给不错的位子给你,至少得比兴安强才是。”陈尚书对陈宗泽道。
听了陈尚书的话,陈宗泽默然半晌,最后对着陈尚书道:“伯父之意,子季明白。这估计也是对子季目前来最安全的做法。可是子季现在却不想就此离开兴安。兴安现在诸事虽已然上了轨道,可是还有好多事情还待再强化成习惯,就是那些商家,我也要安抚好。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就是用在地方上那也是一样的道理。就算我要走,那也要跟他们做个交代,让他们做好准备。”
“以上这个还尚在其次。最主要的是,我不忍兴安百姓再重蹈穷途啊。我也是农家子出身,我是知道农人的苦楚的,这兴安百姓好不容易有了一口安稳饭吃。如果一旦让吴王的人进驻了,估计是不会多在乎兴安百姓的苦楚的,到时兴安百姓现在这安稳兴盛的日子说不得昙花一现。当然了,这只是一方面,还有另外一方面,如果放任这个铁矿在吴王手中,我恐怕刀兵之灾就近在眼前了。这可是非天下百姓之福啊。”陈宗泽忧心的道。
陈宗泽的话,让陈尚书也为之动容,可是本着师长之责,陈尚书还是劝道:“子季,你能为天下百姓想可是不假,也真不愧为我孔孟子弟。可是,子季,你可有想过,如果吴王必要拿下兴安,恐怕你是抵挡不住的啊。”
陈宗泽立时坚定的答道:“这我清楚。可是,正如孔子所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有些事该自己做的,那就必须去做。何况,此事也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
“子季,你有对策?”陈尚书惊讶的问道。
陈宗泽道:“暂时只是一个想法,具体的我还没成型。等我有了完整的脉络我再来跟伯父说吧。”
陈尚书道:“那也是。虽说吴王对兴安可能会势在必得,但凡事也得有个过程。也不可能一蹴而就的。一码事一码毕,你谋划兴安州升府的事儿,已经起头了,总要做完才是。”
陈宗泽跟陈尚书谈的差不了,就要起身告辞,陈尚书挽留道:“现在天色太晚了,要不你还是明天跟我一起去上朝吧。你的官服让人回去拿就是了。”
陈宗泽摇摇头道:“我还是赶回去吧,这矿石还在家里呢。明日是要连矿石一起进上的。虽然也可以让丁全带过来,但毕竟月黑风高的,要真是有个什么,那我们也回护不及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