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很震惊,觉得不可思议,我就这样明目张胆地说出来?”
赤水气定神闲地道。
雪蛾母没有回答,她确实难以理解。
甚至觉得,眼前这个人族,与她以前遇到的所有人族都不同,她之前从其他人族那里总结出来的经验,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对方一次又一次地打破了她的计划,态度却又是那样坦然。
就好像,她们不是敌对,而是久未相见的老朋友?
“为什么?”
这问题问得没头没尾,赤水却好似知道,理所当然地答道:“当然是因为我有自信,能够留下后手,又不至于让你察觉,我说过的,我的阵技传承自祈连家。”
她说得自信,雪蛾母却觉得刺眼和烦躁。
她严烦这样的交谈,因为她能察觉到,不知不觉中,主动权似乎已经到了对方手里。
这个人族太难缠了。
“你就不怕?”雪蛾母威胁道。
“怕什么?”赤水反问道:“如果你说的是我在外面的本体,我还真不怕,你失败了,不是吗?”
雪蛾母“嘶”了一声,双足划拉了下,可恶!
没错,发动瞳术之时,她是想趁机控制住赤水。
瞳术确实成功了,但是她仅是将对方的一部分精神体拉了进来,而她的精神体,却被不知什么东西挡回来了。
人族就是这样狡诈可恶!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这事还真怪不到赤水头上。
上次吃了亏过后,她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早在出售玉碑密钥的名额时,她就有针对性地挑出针对这类瞳术的法宝器符。
仅是她身上装备的,就有数种之多。
所以,赤水的底气确实很足,也才敢放出这样的话来。
“其实你就算抓住了我的同伴,也没用,因为是你有求于我,更别说你还专门将我带到了你的面前。”
所以究竟是谁中了谁的计,不重要。
赤水本想动动,却发现这一次,自己虽然意识清醒,但行动却受到了限制。
她也不恼,“你应该快突破了吧?那留给你考虑的时间可不多了。”
她心里清楚,没有生命喜欢受制于人,特别是像雪蛾母这样觉醒了空间天赋的强横战妖。
如果是其他人处在她现在的情况,肯定是要降服对方,收为己用。
一则,她不缺乏战斗力,无论是现在终于派上用场的吸灵叶,又或者才刚开始成长的溯辛,还有她自己,战力已经远超同期了。
另则,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虽然对方是妖,但她觉得都是智慧生物,也不存在偏见。
她连小白都能放走,也不介意多这一个战妖。
怎么说也同是觉醒了空间天赋的高阶修者,赤水也没办法直接漠视。
这样想着,她的态度又温和了几分。
或许是这丝变化触动了什么,那只雪蛾母终于问道:“你要留什么后手?”
赤水就又笑了,“如果我说不会害你,你肯定也不会相信。”
她想了想,道:“我的要求也很简单,只要你以后别来找我和我同伴的麻烦,就行了,我们大可各安一方,和平共处。”
“就这么简单?”
雪蛾母当真不敢相信?
“当然。”赤水眸光微动,“怎么?你想归顺于我吗?”
“你想得倒美。”
“那不就结了。”赤水耸耸肩,“你这样强横,又对人族抱有莫大敌意的战妖,你敢投,我也不一定敢收,还需要慎重考虑才行。”
雪蛾母气结,感觉自己的尊严都受到了挑衅?
这人族着实可恶!
她觉得,她对人族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但是,她能够感觉到对方说这些话的诚意,最主要的是,其心态之平和,是她凭生仅见。
她见过太多的人族为了各种资源反目成仇,甚至狠下毒手,他们虽然装得很好,但眼底深处的被欲望支配的那种贪婪,却能让她一眼望清。
偏偏这个人族没有。
对方见到她的本体之时,有惊讶,有赞叹,却独独没有那种想据为己有的冲动。
这让她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这些年被困在阴风谷里,已经不清楚外界的情况了,她精心打磨的这副躯壳,都已经变得没有价值了吗?
还好,看她的同伴还在捕捉雪蛾。
那么,特殊的,就是眼前这个人族了。
“你也就只能说说了。”雪蛾母当然也没有归顺的想法,“毕竟你现在还打不过我。”
被雪蛾母指出重点,赤水也不急,“我们半斤八两吧!我是奈何不了你,可你也没法捉住我啊……”
所以,这不是才在争取达成和解吗?
如果是一方实力明显强过另一方,这和解也没法达成了。
其实赤水心里也清楚,如果算上她手钏里的巨量资源,以及消耗性的各种符纂,雷珠和器物,再加上雪蛾母本身就处在快突破的边缘,与其拼命一搏,也不是没有胜算?
但是,谁让赤水最不屑于做的,就是趁人之危呢?
不是她圣母,而是因为这样做的风险太过巨大。
她们毕竟在境界上就有着差距,对方堂堂一个空间系战妖,能没有点防卫的手段?
胜败不过五五之数。
若是胜了,肯定也是险胜,资源消耗一空,对方的本体估计也已经破损得不成样子了,能有多少价值?
但若是败了,让对方逃脱,她不止又多了一个随时可能找上门的强横仇敌,自己资源耗尽,遭受重创,那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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