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
白河一踏出小门,就发现身后的教堂一瞬间向后挪移了一千多米的距离,而且眼前的世界仿佛突然颠倒了过来,他立即一阵全身不适,而当他回头的时候,却看见亚雷斯塔以一种颠倒的方向站立在黑暗中。
“咦?为什么我会变成倒立而你却还站着?”白河奇怪地问。
“我也想问这个问题,白先生。”亚雷斯塔摊了摊手:“你可能没意识到,我和你的遭遇是一模一样的。”
“那就奇怪了。”白河想了想:“如果我们两个同时颠倒,那我们看对方应该不是这样,而应该是同时倒立或是正立。”
“这就是这片空间自己的问题了。”亚雷斯塔耸耸肩:“白先生,你向前走一步试试。”
白河依言向前跨了一步,随着这一步跨出,眼前又是一阵天旋地转,仿佛一瞬之间,他一脚又跨出了不知道多远,但是这个时候,他却在视线前方看到了保持着站立姿态却横在眼前的亚雷斯塔。
白河点起了烟,微微皱起了眉头。
“你感觉到了?”亚雷斯塔转头,白河看到他的头对着另一个方向,然而却在对自己说话。
“白河问:“是这片空间的规律受到了改变?还是什么特别的迷魂术?”
“那位先生大概不喜欢粗鲁无智慧的人去见他。”亚雷斯塔语气有些无奈。
“往回走走试试。”
“等等,不行!”
白河刚刚扭头就听到亚雷斯塔的阻止:“不能转身。”
“只要转身一步,就会永远失去见到他的机会。”亚雷斯塔道:“这是和那首小诗放在一块的话。”
“你能不能告诉我那首狗屁不通的诗到底是谁写的?”白河不爽地说。
“尼采。在他编写的魔法书上。”
“你确定他留下的消息是真的?他写这个的时候还没疯?”白河一阵头疼。
“我也不知道他疯没疯,不过疯人也会说真话。”亚雷斯塔摇了摇头:“现在的问题是,这个人显然不准备告诉我们这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魔法?”白河问。
“不一定,这里已经明显不是现实世界了,按照我的理解,应该是如同神界或者魔界一般的异空间,在这种空间里面,通过改变适当的物理规则,大概是可以造成这种效果的,谁知道这里的重力会不会是在你一步之间改变方向,又或者光线会混乱的以不同的轨迹偏折,又或是距离与方向的规律发生了颠覆式的改变,这都是难以确定的事情。”
“那你觉得,该如何离开这里呢?”白河仰望四周,无奈地耸耸肩:“主人似乎没有给我们留下路标。”
“不,他留下了。”亚雷斯塔说着,突然低下了头,目光炯炯地盯着一个地方。
受到了刚才的教训,白河并没有直接向那个地方张望,天知道光线会被偏折到什么地方,他四处张望一阵,终于在头顶看到一片颜色略浅的黑色轨迹。
“——错误的观念无法得到正确的结论。”
“这算是提示吗?”
白河长笑一声,继续向前走去。
“咦?不要轻举妄动?”亚雷斯塔看着白河鲁莽地上前,吃惊地举手想要阻止,却见白河的身躯在空间中随着向前迈步瞬移了几个方位,不过十几步的功夫就到了那行灰色字迹之前,不禁有些吃惊。
“你!你怎么找到路的?”
“这个老头喜欢在观念和认识上做文章,而我觉得我的意识还算比较正常,既然我的意识正常,那么肯定是这片空间的规则在欺骗我的感官。“
白河点起刚刚熄灭的烟斗:“这里的方向和距离乃至重力都是假象,克劳利博士,一直跟着感觉走就可以了。”
“跟着……感觉走?”亚雷斯塔不敢相信地向前迈了一步,看着再次突变的方向和距离将信将疑:“就这样简单?”
“错了。你这样走,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在没死之前乖乖回头而已,你的感官根本提供不了你正确的方向。”白河道。
“这是幻术?不,不可能。”亚雷斯塔道:“这绝对不是魔法的幻术,难道来自于规则?”
“这当然不是魔法的幻术,这是哲学的幻术。”白河吐着烟圈:“克劳利博士,你认为,所谓的前、后、左、右、上、下、长、短这些概念,都是因为什么产生的?”
“这是人类的定义。”亚雷斯塔道:“这些都是物质的属性。”
“前面的一句正确。”白河道:“这些都是人类为物质的属性做出的定义。他们不属于物质,反而恰恰属于思维本身,只有我们思考、行动的时候,他们才有意义,而对于无知觉的物质本身,这些定义没有任何意义——他们绝对不会像我们这样对自己的每一项属性做出定义。“
“等等,有点不对。”亚雷斯塔抬起手:“这个说法否定了物质的客观性,即使没了观测者,它们仍然是存在着的。”
“谁能察觉没有观测者存在时的物质?谁能定义没有被观察过的物质的属性?谁有证据证明观察者不存在的时候物质依然存在?”
“会有别的观察者……”
“你就一定确定这个别的观察者真的存在吗?拿出证据来啊。”白河恶劣地笑了起来:“放一个最极端的比喻:你能够拿出充足的理由,证明你死翘翘之后这个世界没有随着你的意识一起毁灭吗?别跟我说因为你死了他们还活着这种傻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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