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飘飘大吃一惊。
她觉得,她一定是在做梦。因为她遭遇了皇太子的求婚,这是她在做梦中也无法想象的。
可哪有人这样求婚的?半夜闯入女方的香闺,突然说出这种话。
“那个……殿下……您别冲动……”白痴啊!话一出口,乐飘飘就暗骂,恨不能把自个儿的舌头咬下来。这时候沉默是王道啊,哪有女方这么表态的,这不成媒婆了。
没想到,百里布还真的闭上眼睛宁了宁神,然后又上前一步,坚定无比,“嗯,我娶你。”
他说的是娶,不是纳。也就是说,他要她当他的太子妃,他登位,她就是皇后。地位什么的,她倒不是很在意,但这么突然就被送到那么高的位置,她还是没办法相信。
啪!她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叫你做梦!这梦还不醒。
可是,这不是梦,脸上火辣辣的疼让她更清晰的感到心跳得没有章法。而百里布为她的举动吓了一跳,手伸过来,似乎要阻拦,却又硬生生停在那儿。
那么说,这是真的。他真的来向她求婚了。她应该高兴才对,可却非常不确定。如果是个玩笑怎么办?如果他又是一时情动,回头说让她忘记这个承诺怎么办?这件事对于她来讲太突然了,因而就特别不真实。
“你不用现在回答我。”百里布收回手,真起身子,还半转过头,因为乐飘飘那疑惑又慌张的眼神令他承受不住。
乐飘飘明显松了口气,还好太子殿下同学是有风度的。
活了两辈子,中间隔了上下几千年和一个时空,还没有男人向她求过婚,处理这种事,她完全没有经验。他不逼她就好,她得慢慢地确定他的心意,慢慢的决定。
可是话说完了,他为什么不走?就杵在这儿吗?
黑暗中,他沉静地望着她,不动不说却蕴含着无比的危险,就好像暗影魔魅,在悄悄盯紧它的猎物,只等着合适的时机,就把对方一口吞掉。
此时无声胜有声,乐飘飘终于明白了这句话。这无形的压迫令她透不过气,好像他的气息布满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把她禁锢,令她颤抖。
“夜了。殿下,请回吧。”好不容易,她才开口,可那声音比空气的湿度还大,简直似乎能滴出水来。她很怕百里布拒绝,因为两人再在这种情况下独处,很可能会擦枪走火,直接跳过求婚、答应、三书六礼、迎娶进宫、直接进入到洞房花烛的阶段。
谁说雨天就不能点火,他们之间就可能烧起来。
幸好,百里布的克制力比她强,闻言倒没说什么,只往后一步步退着,身子慢慢远离,眼睛却没离开她。到平台上时,才猝然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乐飘飘又松了口气,可能控制力弱了,心跳加速到要冲出喉咙,身上也热起来,恨不得跑到雨地里去淋着。她把这归为修为的差距,而不是人品。若她结了婴,一定能克制住那些不道德的、带颜色的想象!也一定更能抵住诱惑。
但无论如何,今夜她是甭打算睡了。就那么呆呆的保持一个姿势坐到天光大亮,她心里仍然是一团乱麻也似,根本理不出个头绪,满脑子都是:他又吻我了。他向我求婚了之类的事。
小一郎和凤九在屋外窥视了半天,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
“思春了吧?”小一郎叹气。
“有你这么说宝贝徒弟的吗?”凤九生气。
小一郎一脸无辜,“她这年纪就该思春,不思春才是不正常的吧?”
凤九想了想,也是。
可是思谁都好,千万不能是布太子。那是跟自个儿过不去,注定前路坎坷、受罪难过。
两人有着同样的想法,又同时转过头去,同时发现刚才还泥胎样发呆的徒弟突然不见了。
此时的乐飘飘,骑着包小妞,带着大吉大利,正往燕北天的家里飞。为了不惊扰普通的百姓,大秦有一个人性化的规定:在城里不能无故施展仙法,除非宵禁以后。所以进了城,她就收起灵宠,雇了马车。
燕北天的家很好找,她也去过,在高官富商云集之地,却是夹在豪门大宅中的一处清雅的小院落。她在昆仑五十年,于她而言就像过了几天,除了修为,思想精神和身体都没变化,但燕家的奴仆是凡人,已经换了几茬,倒是燕府的大管家也小有修行,认得她是自家大人的好朋友,当下就把她让进去。因为燕北天还在皇宫执勤,要下午才回来,就给她上了细点、茶水和净水净面的东西,请她单独留下等待。
乐飘飘心烦意乱,哪有心思吃东西,但确实口渴万分,连着灌下两大壶凉茶,心里那点火才稍微平静了些,不再闹得她五迷三道的。再看到手巾水盆等物,才想起自己出来时只是胡乱套了衣服,没有梳洗过,实在是有些失礼的,连忙起身收拾收拾。不过她是在燕北天的书房里等,没有镜子,想了想,就拿出山河悬匣里那面透明的水晶镜烈阳九天来。
那宝镜能放大阳光的威力,燃地狱之火,焚烧一切。但既然名为镜子,其实也有照影的功能,是后来乐飘飘细细把玩时发现的。水晶侧面有一行极小字体的篆刻咒语,不仔细看发现不了,诵念三遍,它就能放大成等人高的穿衣镜,还是高清的,比现代水银镜都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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