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柳笑够了, 怕两个孩子哭起来,赶紧又剥了两颗葡萄塞过去。
她看了眼林湛,问道:“你知道刚才小师弟来做什么吗?”
林湛听她提别人,又有点不高兴,只是不敢表现, 闷声道:“作什么?”
青柳道:“你呀,亏你还是人家大师兄, 连师弟的心事都不知道, 我这几天在一边看着,小师弟他八成是看上玉儿了。”
林湛一听,立刻就眉开眼笑了,“可以啊,他跟玉儿两个年纪差不多, 挺好的。”
青柳却道:“你瞎高兴什么,小师弟喜欢玉儿,玉儿不一定对他有意呢。”
林湛张口就来,“豆芽挺不错的, 年纪虽小, 在江湖上也有点名声了。”
青柳无奈道:“你是不是又要说,配玉儿绰绰有余了,让玉儿别挑?”
“呃……”林湛想起下午和媳妇儿的对话, 机灵地摇了摇头, “没有没有。”
青柳没理他, 道:“我问过玉儿, 杨嫂子指望她留在家里招女婿呢,她是不会外嫁的。”
林湛忙道:“那就让豆芽入赘,反正他独身一个,无父无母。”
青柳道:“你可别老帮别人拿主意,要不要入赘,豆芽自己说了说,喜不喜欢他,得玉儿说了算,我跟你说,除非他两人都有意了,咱们再去牵线,否则,你可不能仗着大师兄的身份、摆着主人家的谱在那指手画脚,听见没有?”
她知道林湛肯定没有坏心,可有时好意不一定合人心意,怕他去豆芽玉儿面前说什么,乱点鸳鸯谱,到最后若两人感情不和,反倒是他害了别人。
林湛老老实实点头,拍着胸脯保证道:“媳妇儿,都听你的,你说什么我做什么。”
另一头,窦寻飞奔着跑去水潭。
此时夕阳西下,晚霞初升,染红了半边天空。水潭边没什么人影,只几只回巢的倦鸟叽叽喳喳从林子上方飞过。
玉儿蹲在水边一块大石头上,从水里捞起衣物使劲捶打,水珠飞溅在她脸上,几缕黑发粘在髻边。
窦寻偷偷躲在树后看她,一只手伸进衣襟里,握着一支珠钗。
水潭边草丛簌簌抖动,突然钻出来一只野兔。
玉儿没防备受了惊吓,手上一松,衣服落进水中,沉甸甸往下坠。
她呀了一声,忙站起来,挽起裤腿准备下去。
窦寻赶紧跑出去,“我来!”
他也没等玉儿反应,几步跨到水边,伸手在水里一搅,也不知怎么的,那沉下去的衣服,竟又浮了上来。
他一把抓起,递给玉儿,还未说话,脸已经红了,“……给你。”
玉儿感激道:“多谢少侠。”
窦寻挠挠头,“那个……我叫窦寻。”
玉儿愣了下,又道:“多谢窦少侠。”
窦寻结结巴巴道:“你、你叫我窦寻吧。”
“那怎么行?这不合规矩。”玉儿忙道,少奶奶都小师弟小师弟地喊,从未直呼其名哩。
窦寻急得直冒汗,突然灵机一动,“你叫我豆芽吧!师兄们都这么叫。”
虽然他不乐意给师兄叫,不过,如果是她的话,他还是愿意的。
他想着,红着脸又去瞥玉儿。
玉儿见他如此执着一个称呼,虽不知为什么,却也不好再驳了他的好意,便道:“好,豆芽。”
“哎!”窦寻高兴地应了一声,摸着头傻笑起来。
玉儿见他如此,也跟着笑了笑,将手头的衣服收拾好,准备回去。
刚才惊了她的兔子还没走,之前只瞥了一眼,没看清,此时才发现,这野兔与寻常灰色的兔子不一样,毛色是黄白灰相间的,粉嫩的三瓣嘴一动一动地进食,看起来还挺可爱,她不禁多看了一眼。
窦寻见状,忙扑过去一把逮住那兔子,拎着尖耳殷勤道:“这兔子好肥!我杀了烤给你吃好不好?我烤的兔子可好吃了!”
玉儿脸色一变,胡乱摇了摇头,端起洗衣盆小跑着走了。
窦寻歪歪头,有些疑惑,又有点惋惜,“怎么就走了,不喜欢烤兔子,还可以做麻辣兔头啊。”
青柳还在院里,见玉儿回来,下意识往她身后看了看,却没见窦寻,心里有点奇怪,难道小师弟没找到人?
她倒也没问,见玉儿晒完衣服,招招手让她过来,道:“我刚才找出从前做的几朵珠花,想选两朵送给柳姨,你看哪朵比较好?”
玉儿认真看了看,道:“少奶奶,我觉得柳姨应该不会喜欢太艳的,我看这朵玉兰和风铃还挺合适,您认为呢?”
青柳点点头,道:“你跟我想到一块去了。还有嫣然那里,我准备把这朵木槿花跟月季给她。咱们明天下山吧,去看看嫣然好些没有,再找柳姨说说话。”
林湛听见,忙道:“我也去。”
青柳想想,他去了能帮忙抱孩子,便点头同意了。
次日一早,小院里三个大人两个小孩一同出发,刚出院门口,碰上过来的窦寻,于是队伍又壮大了。
林湛和窦寻主动把抱孩子的活儿揽去,青柳跟玉儿乐得轻松。
几人先去了虎头的小院,小小的院子一下挤进来这么多人,感觉更小了些。
虎头带着师兄弟们留在堂屋,青柳跟玉儿进屋找嫣然。
嫣然已经起身了,此时正坐在窗边,她的脸色看来比之前好了一些,至少不是惨白惨白的了。头发也挽了上去,虽还是不施粉黛,可是看着比前几天整齐清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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