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落羽眸子微亮,抚掌笑道:
“这句话才有些味道在。”
“不过,你要如何去做?”
王安风轻声道:
“若是按照尉迟的法子,想必离不开合纵连横的手段,说到底,也就只是以弱胜强,拨弄人心的手段,可是我和他不同。”
“我本就已经不弱。”
王安风站在大殿之上,手中握着父母的遗物,眉宇间虽然温和,却是罕见的神采飞扬。
鸿落羽微怔,随即大笑。
是日,王安风入夜下山去。
赤崖门门主是一名身材高大的勇夫。
修行一门并不极高明的外门武功,却能够不断推陈出新,在前人未能看到的方向和高度,再次做出突破,早在少年时期,其对于这一门横练外功的领悟就已经凌驾于创立这一门武功的高人之上。
自知资治寻常,便一心一意,只在这一门功夫上钻研。
至今已有三十余年,终究成为少年时不敢妄想的高度。
此时他一双眉头微皱。
在其面前桌案上,摆放着几份口供,这一两日早就已经被他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几乎要看烂掉,心中郁结却越重,其分别来自于赶回帮派中的越鸿哲,其门下弟子,以及白长老的属下。
一批人中,三份供述,内容却是截然不同。
旁边一名模样七分清秀的女子为他斟茶,江湖中一方霸主却小心翼翼接过了茶盏,喝了口茶,微眯了眯眼睛。
那名女子极为自然地为他捏肩,轻声问道:
“事情怎么了?”
“我见你竟如此烦恼……”
龚勇捷咧了下嘴,道:
“这般明显吗?”
他虽是笑的,可是眉头仍旧有些皱起,清秀女子抬手为他抚了下眉心皱纹,却不想被他一把拉入怀中,挣扎一二,便也随他。
龚勇捷将下巴轻轻抵在女子头顶,嗅着那怎么也闻不够的香气,呢喃道:
“该如何呢……”
“越鸿哲说玉墟观和白阳剑派联手,召奴,你信不信?”
他垂首,笑着对怀中女子开口。
名唤召奴的女子微微皱眉,摇了摇头,道:
“若处于越帮主所在的境地……”
龚勇捷打断了她的话,一脸认真,强调道:“是副帮主。”
女子白了他一眼,道:
“若是处于越副帮主的境地,一时之中,确实难以反应过来,定计之人手段极为果决,如同山呼海啸一般,一重接着一重,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但是此时虽是在放马后炮,却也能看出不少破绽。我猜想,越副帮主应该也已经能够猜得到自己受了那名青年诓骗,正心中懊恼哩。”
她笑出声来。
龚勇捷叹道:“是啊,是这么个理儿……”
“不过这些破绽也没什么,现在事情都做成这副死局的模样了,不好破,不好破啊……”
女子靠在龚勇捷怀中,思量一二,轻声道:
“确实不好破。”
“不过,若是白阳剑派来求和,却能够两派合一,联络也能够更加紧密些,以那位掌门谨小慎微的性子,肯定是不愿意和我们赤崖门敌对,到时候同意联手就好。”
龚勇捷眸子微亮,呢喃道:
“咦,这样……确实可以!”
突又轻拍了下自己额头,叫道:
“我怎得就没有想到这一点?”
召奴抿唇笑道:
“帮主的精力都在武功修行上,自然不会在意这些似事情……”
龚勇捷哈哈大笑,道:
“我这不是还有召奴你吗?”
言罢抱着那女子,直接站起身来,原地转了两圈,复又大笑,眉心郁结处顿时消去,女子面容微红,想了想,又轻声道:
“帮主明日可以派弟子去询问此事。”
“此举恰好可以给那白阳剑派柯俊彦一个人情,而且,是由不得他不接下的人情。”
龚勇捷笑容满脸,连连点头,道:
“听你的,都听召奴的!”
“哈哈哈……”
赤崖门前些日子遭逢大败,弟子虽然没有死了多少,却陨了一位六品的长老,门中颇有些杂乱。
白阳剑派今日却与赤崖门不同,依旧清冷。
被林巧芙称为高人的门主柯俊彦,不负其名,自年少时成名,七岁练剑,筑基时压制修为,得了浑厚根基,到十三岁踏入九品。
十五岁后游历江湖七年,归来时已经七品巅峰。
差一日误过门派大比,怒斥长老不公,得以挑战门内菁英,鏖战一日夜,仗剑将原本门派大比前十名全部挑落,惹怒三长老,无惧,仗剑相对。
于几乎重伤之时迈入六品,仗心胸中锐气,刺伤长老右臂,得以称名。
年岁渐长,锐气虽然消磨,一身内功却如城府,打磨得越发醇厚,曾在天山剑派上代剑魁口中得了一句每逢大事有静气的评语,殊为难得。
可是此时,这位实力足已经有五品火候的大剑客神色却略有沉凝,已过不惑之年,却因为醇厚的内功修为,并不显老,三缕长须,反倒有种岁月打磨出的味道。
此地是白阳剑派中掌门处理大事时的大殿,却只两人在,柯俊彦贵为掌门,自然是端坐上首,在他下方刘奇正坐立难安,满面愧疚之色,道:
“此事终究是属下贪心中计,以使得本门落入圈套之中。”
“还请掌门降罪。”
柯俊彦摆了摆手,淡淡道:
“是对手狡猾,长老何错之有?”
刘奇正不知这轻描淡写一句究竟是平淡还是愠怒,心中却是越发忐忑,想了想,低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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