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靖手中刀光一闪,将那名校尉的脑袋直接砍了下来,鲜血冲出洒了一身,被血一激,煞气一下激烈起来,公孙靖手中刀一扬,指向前方,双目瞪大,怒喝道:“冲,冲出去!”
整个青涛骑带着难民们加速。
公孙靖手中刀砍了数颗脑袋卷了刃口,抓起长枪疯狂突进,这个时候已经不再讲究什么计策谋略,短兵相接,唯独剩下了一腔血勇,怒喝声中,青涛骑像是一道箭矢,不断向前突进。
这个营地瞬间被突破小半。
更远处的匈奴反应过来,各自拈弓搭箭,第一拨儿箭雨泼面撒过来,公孙靖长枪闪动,挑起了许多尸体,扎眼给刺成了刺猬,青涛骑战士同样反应,支撑过去了第一波箭雨。
可是转眼间就有更多箭矢射了过来。
号角声音凄厉划过夜空,其余地方的匈族人冲出营帐,或者背着硬弓,或者骑马持刀,几乎几个呼吸就有游骑靠近,绞杀向青涛骑,顾倾寒咬牙从马背上跃起,双手各持一剑扑杀上去,剑气纵横,一人将一支二十人骑兵队凿穿过去。
不知道谁人中了箭,战马腿脚一软,轰然坠地。
马背上的青涛骑翻滚了下,抽出长刀猛地横扫一周,也不知道砍断了几条马腿,嘶鸣声音不绝,已经被纠缠住,摸一把脸上的鲜血,爆喝一声,双手持刀猛地朝着四方斩去。
公孙靖左手一扬,手腕上一道锁链猛地抛飞出去。
那名青涛骑抓住锁链,继而被带动飞出包围,只是受了不轻伤势,从天而降,一脚踏在一名匈奴骑兵胸膛上,只能听到一阵骨骼破碎的声音,那名匈骑胸膛塌陷下去,青涛骑落在马背上,咬牙紧紧跟着大队伍。
青涛骑为文士一手操练而出,对于落单的情况也有考虑配合。
但是寻常百姓却没有这样的武功和默契,复又冲出一阵,几匹马豁然软倒,因为奔得太急,上千斤的重量借助惯性朝着前面翻砸出去,上面的百姓有男有女,都重重摔在了地上,被匈奴步卒围住。
那其中有一名女子,用南方口音的软语大声喊着:
“走!”
队伍中发出一声凄厉声音。
“阿姐!”
“走啊,走!”
公孙靖双眼冰冷,冷峻的面颊狠狠抽动了下,手中枪猛地往前刺出,将几个匈奴骑兵一气穿成葫芦,以他为锋矢,队伍的速度没有半点减慢,径直往前冲去。
匈奴步卒中有人认出了那女子,脸上一呆,然后满脸怒火,上前一步抓住那名女子领口,用匈奴话大声骂着,这是他部族的奴隶,此刻出现在这里,部族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根本不敢去想,惧怕化为痛苦,然后点燃了怒火。
正要抽刀劈死这个女子,身子突然猛地一颤,低下头去,看到那女子手中一把短刀刺穿了自己的心口,双目瞪大,满脸不敢置信,这被看做私财,任打任骂的农奴居然敢于动刀子。
周围匈奴步卒本打算把这件事情交给那名士族,却没有想到看到这一幕。
女子抽出刀子,似乎腿脚发软完后走了几步。
看着捂着心口倒下去的步卒,看着沾血的刀口,脑袋乱糟糟的,想到被劫掠来这里之后已经过去了好几年,没日没夜干活,随意被鞭打打骂,和牲畜住在一起。
想到今日晚上行动之前,那名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青涛骑将随身短刀递给自己,告诉她她不是农奴,而是大秦的人,是中原人,尊严要靠着自己手里的刀夺取。
匈奴步卒抽出刀子来,恼怒骂着农奴意思的匈奴话逼近。
她突然握紧了短刀,泪流满面,大声喊道:
“我不是农奴!”
不管不顾,手里的刀狠狠朝着几倍于她的匈奴人冲过去,那一下出刀的勇气让那些高大的匈奴人都震了一震。
可惜她真的不会用刀。
三千人已经在数万匈族铁骑反应过来冲杀了出去,每个人身上的皮甲上都带着箭矢,公孙靖身上是青涛骑的将甲,甲叶缝隙之间更满是箭矢,双目泛红,怒喊声中,带着这一拨儿人往前冲去。
双手长枪不断将前面的敌手挑飞,他的压力最大,面对最多的对手。
周围的青涛骑也几乎人人带伤,仍旧不住出刀。
有人不住回望,看到沿路倒下的人已经全部死去,握着手里的刀慢慢倒在地上,身下流淌出猩红的鲜血。
公孙靖双目怒睁,一声雷霆暴喝:
“走!”
手中的长枪挥舞起来,挡住了绝大部分的箭矢,背后青涛骑们一齐齐喝,气机连成腾龙,速度加快,冒着箭雨又往前冲了几十丈的距离。
在天上往下俯瞰的话,能够看到匈奴铁骑如同一字长蛇,迅速反应,却有一道棱形的黑影在合围之前,硬生生凿穿了那薄弱的一点,以千人队伍,正面冲出了两万铁骑,加上几万步卒的营地。
所谓斗将,气凌三军。
公孙靖呼吸急促,嗓子眼里几乎要冒烟,契苾何力的状态更差,那张脸上却洋溢着说不出的不敢置信,以及兴奋,身上出了一身的汗水,这个时候才感觉到了这个时候北疆的寒意,也才意识到自己究竟跟着这些人做出了什么事情。
在北疆的腹地游走超过八千里之后,以八百能战之人,保护两千多名身体虚弱的农奴,正面凿穿了数万匈奴铁骑步卒的营寨,力战之后,突破了匈族最后的封锁,斩首千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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