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从生产日期来看,这居然是一瓶来自1994年上半年的感冒药。
2.这个七人登山团队的配置很眼熟。
陈臻认为,和房山二十多年前的那场考察队风雪事故某种程度相吻合。
3.一路在写旅行杂记的那个双语掌握者是个外国人。
他还在最后留下了名字,称自己叫山姆士——对,这个人竟然就是符白龙他爸日记里的那个山姆士。
4.陈臻认为,队伍里的那个一直在沿途救助和帮助大家的医生。
很有可能就是当年这场山中事故中活到最后一位的幸存者。
“我不认为这个医生是在救助,我反倒觉得他在杀人。”
借着车里微弱的灯光,就看了眼那本方向盘上放着的医学基础笔记。
撑着头靠在旁边的李邪突然这么打断了他,倒也引起了身边正在看山姆士随行日记的符白龙的注意。
“为什么?可他确实在沿途记录所有人的身体状态,连同行者都认为他尽力了。”
仔细看了眼,还是没看出这本医学救助手册有什么问题,他也因此反问了一句。
而并不想针对其他几点发表看法,只指了指手册上的第四点,接着一脸嘲讽的李邪才眯着眼睛望了眼雾蒙蒙的山顶往下接着道,
“你们这样的,还是容易把世上的有些人想的太好了,一个天天治病救人的大夫,面对着一群即将要死去的同伴,他就算不着急去寻找救他们的办法,也该至少有一丝怜悯之心,可这个人却一直在记录他们是怎么一个个死的,这正常吗?”
“……”
“打个比方,我现在是你唯一的同伴,但我隔几分钟就开始一边观察你的垂死状态一边写着,符白龙的心跳又快了,还有几秒估计是快死了,我觉得他估计是撑不过今晚了,你还会觉得我其实是想救你吗?”
“……”
“这种人不该称作医生,说一句用医生的名号伪装自己的魔鬼不为过吧。”
李邪说完也就不吭声了。
但不得不说,这一番代入感十分强烈,还很能让人产生共情的话听上去真有些古怪。
回想那些救助手册上过于冷静利落的记录,连他都开始觉得这个在二十多年前的那支队伍里那个神秘的医生像个蓄意为之的谋害者了。
难倒,这个没有留下自己姓名的医生——就是杀死他父亲最相信的两位英雄友人的真凶?
可时隔二十多年,即便这些遗物,还因为磁场效应还崭新地留在房山深处。
想来那群人也是真的全部已经死了。
所以不可能说再得知那支登山队到底都遇上了些什么的符白龙眼看着李邪好像从刚才起就心情很差劲的样子,也不免疑惑地问了句。
“你怎么了?”
这个问题,一脸懒洋洋没精神的李邪并不想回答。
但他自己也意识过来他今晚有点私人情绪过度,所以捏了捏鼻梁调整了后,想到了些不那么开心的事的他才开口道,
“没什么,我只是很讨厌这样的人。”
“有能力,还见死不救的人。”
这话,听上去有种已经看透了很多生死之事以外的无力感。
这之后,两个人也没有再就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
符白龙找了把工具修好了被电子鸟险些破坏了的车载地图和油箱盖,又根据陆一鸣先前上山时拍的那些照片画了个地图出来。
因为他的那些瞎拍乱拍照片虽然没有拍清楚什么动物。
却把大雾中的这座房山从各个角度都拍了一遍。
现在符白龙要计算和确认他们的位置,离中心信号源到底要开多久,从这些山地表面地形的照片就可以做一个基础判断。
李邪这个家伙还在后排把那些已经死了的电子鸟给一只只拆了,又把接近这些半机械生命心脏的能源装置拆了下来。
“这就是我们上山时看到的红隼。”
“……”
“它们到了早上就会开始在林子里滑翔,过会儿你吃了感冒药,躺下休息一会儿,等到四小时后红隼滑翔阶段开始,跟着它们上山就行了。”
他说道。
这之后,他俩在车上整理了下营地中行李目前剩下的一些工具,衣服和食物也就准备继续想办法撑过接下来的漫漫长夜了。
但就在,忙完的李邪和符白龙一个呆在前座,一个坐在后排,又想两个人沾了好多血的冲锋衣在车里换下来时。
除了上次不小心喝多了睡在他家。
还是第一次见他把上半身对着外人露出来的符白龙就这么看到了,对方后背上一路蔓延下来狰狞又可怕的红色伤疤。
“……你的脊椎是怎么回事?”
从来没听他说起过这件事。
但从这暗红色伤疤和周围黏连程度来看,李邪的脊椎十有八成受过重伤,而且是绝对影响了他之前的日常生活包括走路的那种。
而透过前视镜,脱的半赤/裸的李邪和符白龙对视了一眼,接着觉得两个大男人之间看到了也没什么,他也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把衣服一把拉下才歪着头回答了他。
“四年前的一场事故,一次谁也没有料到的意外,总而言之,我就成了这样。”
“……”
“下雨天,或是天气稍微不好,我就浑身上下一动不能动,手术后有两年都没有办法下床走路,要依靠拐杖或是轮椅帮助自己行动,而过程中,不得不使用的麻醉药,也把我的基本运动反应神经给破坏了,重劳力和精密脑力工作我都没有办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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