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沈辅林还沉浸在高中的喜悦中,只觉得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这般风光过,好像金光大道就在眼前,触手可及,一般状元郎是要直接入住翰林院,并且要在那边熬几年的资历,然后调到礼部或者户部,看机会外放,在调回来,慢慢的爬上去,当然最后的终点就是入住内阁,成为内阁首辅……,不过说起来容易,真正的熬过去,且人才济济的官场挤兑下去,没有个几十年是休想的。
最重要的还是找一个助力,就比如当今的首辅汪右林,如今能坐上如今的位置,还不是借助了前内阁首辅的协助,成为史上堪称最年轻的首辅了。
想象着自己也有一天能站在这权利核心的顶端,沈辅林就觉得喜不自禁。
不过等着见到这位内阁首辅的时候,沈辅林还是惊讶了一把,虽说是最年轻的首辅,但是也是近四十的人了,一般人在这时候都是做祖父的年纪了,如何保养得意也会显得老态,更不要说这官场上尔虞我诈的,更是要费心费力。
可是眼前这个人,身材挺拔颀长,面容儒雅温文,风仪高华,让人见了就会全然忘记年纪,少见的人中龙凤,只会被这风度折服,想要去亲近。
两个人客套一番,沈辅林率先套近乎说道,“听说大人的故居在奎县,下官正是奎县,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同乡。”
汪右林每年都会去奎县姜家村扫墓,因为要离开半个月之多,又加上他没有刻意隐瞒,所以只要想知道很容易就能打听到。
其实汪右林并非奎县人,他是长在隔壁的清阳郡,但是因为母亲葬在奎县,又加父亲还在那边,所以每年都要回去一趟。
“原来状元郎竟然是奎县人?”
不过闲聊了半盏茶的功夫,汪右林就端茶送客,但是沈辅林出汪府的时候却没有一点的不满,只觉得汪右林不仅气质高华,更是温文儒雅,这样的人,如何都想拜在其门下。
不过他已经接了徐阁老丢出来的橄榄枝,就只能在徐阁老的门下,好在如今内阁总有七人,而徐阁老是保持中立,他可以左右逢源。
只是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他的婚事,徐阁老已经明里暗里说了好多遍,他有个远方的侄女正是到了婚配的时候。
只有联姻了才能真正的绑在一起,他也能在官场中借着徐阁老的人脉平步青云,就比如今天,如果不是有徐阁老的拜帖,汪右林并不一定见他。
沈辅林回到了家中,正愁着这件事,就看到家中寄来的书信,等着看到信中的内容忍不住大喜,想着姜还是老的辣的,祖母已经想到了他的难处,说是万一他高中,姜秀娘一个村姑,就不适合做状元夫人,所以请了族里的长辈出面,以无子为由逼着姜秀娘和离了。
又叫他不要顾虑,既是和离,自然不存在抛弃糟糠之妻的说法,不会影响他的仕途,所以如果有合适的人家就同意迎娶。
因为许多人家都会在皇榜下捉佳婿,而敢来捉的人都是财力相当的人,所以很容易遇到合适的岳家。
沈辅林提笔写了回信,狠狠的感激了祖母一番,这才洗漱完毕就去了徐阁老家中,等着晚上出来的时候已经喝的微醺了,他和徐家的婚事也就这般定下了。
不过几日许多人就知道沈辅林要迎娶徐阁老家的外甥女,忍不住又羡慕又嫉妒,这人生最得意就是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沈辅林却是都齐全了,他只觉得人生在没有遗憾了,只等就这般按部就班的走下去,说不定下一个最年轻的首辅就是他沈辅林。
至于为他任劳任怨的孝敬父母七載的糟糠之妻姜秀娘,沈辅林早就不记得了。
***
沈辅林回到奎县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他高中的消息早就传了过来,等着他骑着高头大马行到家门口的时候,家中早就有人备着炮竹,一阵噼里啪啦的放了起来,许多左邻右舍都够来庆贺,沈家立时就成了奎县最受瞩目的人家。
沈老夫人笑的合不拢嘴,由着媳妇扶着坐在了堂屋内的太师椅上,受了孙子沈辅林的跪拜。
沈辅林眼中含泪,说道,“祖母,孙儿不孝,让您操心了。”
“快起来。”
沈老夫人亲自起身去扶着沈辅林,道,“你如今可是状元郎……,呜呜,我们沈家盼了几代,终于又出了一个状元郎,你可真是光宗耀祖了!”
一旁的沈老爷和沈夫人也是跟着抹眼泪。
这些围观人当中总有不熟悉情况的人,静悄悄的问道,“沈家媳妇呢?怎么没出面,我记得是个顶好脾气的小娘子。”
“嘘,别讲了,之前就已经被赶走了。”
“赶走了?”
“之前为了嫁妆闹的沸沸扬扬的,你不知道?”
沈辅林起身的时候听了半个耳朵,忍不住皱眉,心中却有些不屑,一个村妇,当初娶她不过就是看着贤惠,又带了丰厚的嫁妆,如今他是状元郎了,要是那知趣的应该自请下堂才是,竟然还厚脸皮来要嫁妆?
难道这些年吃住在他们沈家,都不算银子的?
罢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他马上就迎娶徐阁老的外甥女了,这种嫡女自然和村妇不同。
到时候把娘子带回来,少不得要让这些相邻们开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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