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一方挥了挥手:“老头子!”
田安邦拖着一个小行李箱,白发在风中凌乱,眼窝深邃,皱纹沧桑,颇有仙风道骨之感。
他循声望来,月白开衫敞着,露出里头一件印着粉红色小猪的T恤。
他挺着大肚子,哈哈一笑,回应:“小伙子!我来啦!”
秦磊顿时傻眼。
……
是夜,影视城某饭店。
这回换秦磊捂着额头,哀莫大于心死。
他对自己的心腹副导哀怨道:“这年头,我堂堂一个导演,怎么连一个红包都拿得这么烫手?”
副导喝着小酒,不走心的安慰:“反正你就实话实说嘛,崔观海这么大的腕儿,也不好意思收回去不是?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没能办成,这也不怪您,崔娘娘什么人啊,那么横的大腕,她不也不敢直接跟曹一方提要求吗?还拐弯抹角的找您帮忙……”
“是啊,关键不是曹一方多红,也不是因为这剧本是他写的,关键还是……”
秦磊郁闷道:“我跟苗总没他们俩走得近。”
副导继续喝小酒,吃菜,点头道:“是啊,他们俩是朋友关系,你们俩是雇佣关系。”
“所以说……”秦磊摇头叹气:“人脉重要啊……这么的,我先发个信息给崔观海,跟她说一声,我把钱也转过去,这样我估计她也不好意思收。”
“嗯,有理,越是大腕越看重人脉,这钱要是拿回去,也忒不给面子了,不存在的。”副导说。
十分钟后。
副导见导演看着手机沉默不语,问:“她回了吗?”
秦磊摇头:“没。”
副导道:“据说崔观海一向休息的早。”
秦磊苦着脸:“但她收了我的转账。”
副导:“……”
两人拿起白酒小杯碰了一下。
“唉——!”
……
就在他们隔壁的饭店,曹一方请崔观海吃了个夜宵。
当曹一方主动询问她对于汪曼春这角色的修改意见时,崔观海激动的点了一道众多明星曾打卡的牛肉烤串,甚至还点了一扎啤酒。
她可是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都在节食减肥的胎生食草动物。
可见心情多美丽。
“来,啥也别说了。”崔观海拿起酒杯跟他用力一碰,泡沫撒在桌上。
“干!”
“那就这样。”曹一方吃干抹净,摸着肚子笑道:“其实崔娘娘你愿意来,我特别感谢你,没有一个创作者,希望自己的作品被拍成狗屎,这个角色的形象,一直在我脑子里盘桓……既要美艳,又得霸气,还需柔肠百转冷如霜,除了你,我实在是想不到其他合适的人选。”
“这么说就太客套了吧!”崔观海心情倍棒,主动给曹一方倒了杯酒:“别不把我朋友啊,你曹一方写的第一部剧,我当然得捧场啦!”她挤了挤眼睛,玩笑:“就算是烂片我都捧场!”
曹一方也挤眉弄眼的指着她,语气贱到夸张:“违心了吧!”
崔观海哈哈大笑,回指过去,难得在酒气的作用下格外放得开,“讨厌!”说完,自己都被自己做作的语气逗笑了。
一顿饭吃完,曹一方把自己背诵过的台词,用丰满真挚的表演,重点说了一遍。
“我知道娘娘你是卖我一个人情,我心里有数,这个角色本来就很丰富,剧本里没写出来,没关系,我让田老师帮忙填充,汪曼春清纯的青葱岁月,她和明楼的回忆,都可以拍摄出来,让人物更加丰满……”
“我保证,你这个角色,在层次上给你足够的发挥空间,绝对不会让你崔观海简简单单的演个过目就忘的配角。”
“你永远,都是独一无二的女主角!”
……
“这么加戏,会不会真加成女主角了?”
“本来就是女主角,这剧三个女主,女三号也算女主角,没毛病……哎,与墨你轻点!”
曹一方的酒店大套间,此刻贾潮和田安邦都在,他自己则半仰着坐在沙发上,眼睛上覆盖着热毛巾,据说有助眠的薰衣草精油,闻着确实还挺舒坦。
欧阳与默则在帮他头顶按摩,她号称可以舒缓疲劳。
田安邦看得老眼发绿光,“腐朽的资本主义享乐阶级……”
欧阳与墨乖巧道:“一会儿我也给您老按按。”
田安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敢情好。”
贾潮翻了个没人看得出的白眼。
曹一方刚被折磨了两天,基本上就猜到往后有的是麻烦,而且他发现崔观海这位大女人安静地出气,便叫欧阳与墨这个套话达人去跟多位演员的助理都聊了聊。
娱乐圈是个很少有人能闭上嘴的地方。
崔观海的助理很快就让与墨得到了足够多的信息,于是她在转告曹一方,曹一方经过了艰苦卓绝的思想斗争,决定还是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上。
主动送个人情,崔观海不但更开心,而且也不好意思再提出过分要求。
贾潮不太明白:“曹老板,干嘛搞的那么累,既然你本来就卖给崔观海人情,那就让她找来的编剧改呗,还特意把田老师请过来干嘛?”
曹一方把热毛巾摊开,盖住了自己整张脸,声音闷闷的,“我可以送她人情,但我不送,秦导不能抢。”
看着如今一副大佬做派的曹一方,田安邦目光深深,却没有说什么。
欧阳与墨一边按,一边说:“你傻不傻,既然要送人情,那当然得让人知道是谁送的啦?不然结果都一样,人情债却成了崔观海欠秦磊的了,亏不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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