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迷茫,耳边又传来一些模模糊糊的声音。
“运气好,小伙子运气太好了,距离爆炸这么近都没事,还有那柄血刀,险之又险擦着他的头发,从脑袋上飞过去,钉进树干里去了,一点都没碰到他,却把整颗大树活活吸干,真够吓人的!”
什么?
楚歌心想,当时场面这么惊险吗,他怎么记得闪电直冲眉心而来,吓得他灵魂出窍,下意识伸手一挡……咦,手腕上的小珠子呢,怎么不见了?
接下去,是好几个不同的声音。
“小伙子运气好,福大命大,应该去买彩票。”
“这小子的身体和心理素质也真够吓人的,明明只是个普通人,却敢和修仙者肉搏——虽然是身受重伤,受到法则压制的修仙者,也够厉害的!”
“听老队长说,他竟然能顶着‘先天罡气’前进,对普通人来说,那要承受多大的痛苦,简直是个怪物!”
似乎很多人在议论他。
等等,这些声音不是耳朵“听”到,而是直接呈现在他的脑海中,像是斑斑驳驳,支离破碎的波纹。
紧接着,波纹就化作闪闪发亮的星芒,如同小小的金色萤火虫,在他体内乱窜,融入他的血脉、经络和肌肉之中,带给他前所未有的舒畅和温暖。
他的血肉像是久旱而皲裂的大地,如饥似渴地吸收着金色光点。
“这又是什么情况?”
楚歌愣了好一会儿,声音依旧不断传来,他能很明显分辨出两种声音的不同——曹大爷和姜大夫的对话,是他用耳朵听到的,而这些震惊他运气好、神经粗大不怕痛的“声音”,不像是从嘴里说出来,倒像是别人的“心声”,被他直接……感知到?
然后,这些“心底的惊叹”都化作小小的金色光点,散落到他的四肢百骸之间,如雨露甘霖,滋润万物。
当然,“心声”非常模糊,就像是从飓风或者深海中传来的叽叽喳喳,干扰稍微强一点,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为什么别人在心里对我‘震惊’一下,我就感觉舒服和强大一点,别人越是震惊,我越是舒服和强大?”
楚歌胡思乱想。
他想到梦中那头不知名的怪兽,就能吞噬别人的震撼和崇拜,转化成最纯粹的力量。
几十枚小光点在他脑中翩翩起舞,仿佛梦境重现,有那么一瞬间,楚歌甚至能清晰“看”到自己的大脑血管分布,好吓人!
他忍不住呻吟一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大量热巧克力般的粘稠液体从身上滑落,露出娇嫩如婴儿般的皮肤,真奇怪,他记得自己和修仙者肉搏时,应该受了不少割伤和擦伤,怎么一点儿都不疼,也感觉不到伤口,反而有种肌肉充盈,跃跃欲试的冲动。
身下这台医疗器械——姑且称之为“医疗舱”吧,摆放在一顶银白色的充气帐篷里,顺着透明门帘往外看,自己还待在小区一角,外面站满了穿黑色军用夹克,神色精悍,三更半夜都戴着大墨镜吓唬人的家伙,那气质,不是特种兵就是杀手,反正比曹大爷那种“小区保安老大爷”的造型,精神多了。
还有一些白大褂和穿防疫服的人,手持各种仪器,在花坛和绿化带里扫描着。
四周还拉起了警戒线,警戒线外面站着警察和电力局的工作人员,还有早起的街坊邻居,主要是大爷大妈们,探头探脑,议论纷纷。
电力局的工作人员正给街坊们解释,老小区,电路老化,年久失修,用电高峰的瞬间负荷太大,变电箱一下子就炸了,没事没事,大家放心,很快就能修好。
街坊邻居根本不信,骗谁呢,线路老化导致的火灾爆炸,来这么多警察和“黑夹克”?肯定是有人要偷变电箱里的零件去卖钱,闹出了人命。
楚歌眼尖,认出其中一位警察是社区派出所的郝警官,还有几个大爷大妈,也常来姐妹馄饨店吃饭。
郝警官的出现,让楚歌稍稍安心了一些,有种“地球还在转动,一切正常”的感觉。
“小楚,你醒啦,还记得刚才的事情吗?”曹大爷的胖脸凑上来。
他又恢复了和蔼可亲的居家胖老头造型,谁能想到在薄皮大馅十八个褶儿的包子脸下面,隐藏着一头银背大猩猩呢?
楚歌盯着曹大爷看了半天,可怜兮兮道:“如果我记得,你们是不是就要清除我的记忆——就像科幻电影里那样,拿根小棍棍,‘咔嚓’一声,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哎呦,你瞧大爷这记性,你要不提,这茬我还忘了。”
曹大爷一拍脑袋,把他那支身经百战的手电筒举起来,“小楚,你看,大爷的手电筒里面有个好东西,你集中注意力,盯着灯泡看,盯紧了。”
楚歌:“……”
“哈哈,大爷和你闹着玩呢,开个小玩笑,活跃一下气氛。”
曹大爷收回手电筒,笑眯眯道,“是不是觉得哈哈一乐之后,整个人都放松了,一点儿都不紧张?”
楚歌很忧郁地盯着曹大爷,挺想打老头一顿的。
深吸一口气,还是算了,一方面他尊老爱幼,另一方面,他估计自己打不过曹大爷。
“你小子可以,心理素质不错!”
曹大爷朝楚歌翘起了拇指,指着帐篷和警戒线外面探头探脑的街坊邻居,解释道,“放心吧,没有‘消除记忆’这种事,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信息时代!这么多围观群众看着,照片和视频早就在各种论坛、朋友圈和社交软件上满天飞,未必我们还能把全城甚至全世界老百姓的记忆都清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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