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刚才的乱子,凯旋仪式草草了事。
前往仓库的路上,楚歌实在忍不住,向食猫者询问关于白夜——“打不死”的事情。
或许是他刚才的表现太过闪耀,又对自己忠心耿耿,食猫者并没有恼羞成怒,而是叹了口气,和楚歌说起了“打不死”的故事。
“这家伙或许和你一样,都受到过诸神的祝福,当一支长牙王国的巡逻队在地缝里找到他时,他就像被猫儿狠狠撕碎,吞进肚子里,又排泄出来,那么支离破碎,一塌糊涂。”
食猫者告诉楚歌,“那时候,没人认为‘打不死’可以活下来,巡逻队甚至没将他当成一头活生生的鼠族,还以为他是一团蠕动的内脏,是某种扭曲变形的魔物,巡逻队想看看这团肠穿肚烂,四肢碎裂,连脑袋上都有个大窟窿的烂肉,究竟还能支撑多久,才将他带回了夜光城。
“谁知道,他正好被出巡的国师发现,国师一眼就看出蕴藏在这团烂肉底下,无比旺盛的生命力,命令巡逻队把他带到灵河,浸泡进去。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普通鼠族,一次最多在灵河里浸泡这么长,这么长的时间,他们的身体就达到极限,再强行浸泡下去,会感觉灵河仿佛变成岩浆,河水都像是钢针一样戳刺他们的身体,保准要从里面跳出来。
“就算是我,也只能在灵河里待这么长,这么长的时间,就绝对受不了啦!”
食猫者用爪子和后肢,略显笨拙地表达着时间的概念。
这已经是楚歌第二次听到“灵河”这个词汇。
听上去,似乎是一处对鼠族们非常重要的圣地,有点儿洞天福地的感觉。
“而‘打不死’呢,这家伙竟然在灵河里,一口气待了夜光苔三次转变光芒的时间,真叫我们都惊掉大牙啊!”
食猫者挤出了夸张的表情,表示“打不死”——白夜就是个怪物,自己刚才不敢和他对敌,实在没什么丢脸的。
楚歌知道,地底世界不分白昼和黑夜,但夜光苔散发的幽幽光芒,却会随着昼夜流逝而改变。
当地面上是白天时,夜光苔的光芒偏向于蓝色。
当地面上是夜晚时,夜光苔的光芒就是幽幽的红色。
因此,长牙王国的居民,便可以用夜光苔的光芒交替来计算时间。
“三天时间,‘打不死’身上所有的伤口,便统统愈合,就连头盖骨上的大窟窿,也生长出了一层白花花的骨膜,骨膜不断加厚,很快覆盖上了新的血肉和毛发,当他终于悠悠转醒,从灵河里爬出来时,除了一身恐怖的伤疤之外,看上去已经活蹦乱跳,和健康鼠族没有任何两样。”
食猫者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敬畏的表情,“我们从未见过受伤如此严重的鼠族,竟然还能恢复如初的,所以,我们都叫他‘打不死’,大家纷纷猜测,他应该是遇到了好几头野猫的袭击,才被撕扯成这副样子——倘若只有一头野猫的话,就凭他的意志力,谁吃谁还不一定呢!”
楚歌心中一动,追问道:“那他自己怎么说,他有没有告诉你们,他究竟是怎么受伤的?”
食猫者摇了摇头。
“没有。”
食猫者说,“‘打不死’是一头沉默寡言的老鼠,就像一坨冷冰冰的石头,甚至是从地底裂缝深处爬出来的死尸,他不喜欢说话,却更相信爪牙的力量。
“长舌头,你刚才也看到了吧,我们老鼠的世界就是这样,你咬我,我抓你,乱糟糟的,因为我们的数量实在太多,对每一头老鼠乃至自己的生命,都不怎么珍惜。
“见到‘打不死’这副面目狰狞,奇形怪状的样子,自然有很多鼠族上前询问,被他冷若冰霜的态度激怒,一言不和,双方就打了起来。
“不,不能说‘打了起来’,应该是一边倒的屠杀,尽管向他挑衅的鼠族足足有三五十头,其中不乏夜光城里横行霸道的好手,却还是被他三下五除二,打了个落花流水——而这时候,他的伤口甚至没有完全愈合,打着打着,浑身上下还流淌出了殷红的血水。
“这一战震撼了整座夜光城。
“‘打不死’得到了国师的赏识,成为了我们的先锋,帮助长牙王国扫荡附近所有的魔物,和不愿意降服我们的部落。
“夜光苔的光芒才交替了二三十次,他已经斩杀了十几头魔物。
“我亲眼见到他咬死一条又粗又长的大蛇,直接咬碎七寸,一路撕咬进去,把大蛇啃噬得只剩下一张蛇皮。
“至于别的蛇虫鼠蚁,更不用说,‘打不死’所向披靡,几乎没人是他一合之敌。
“就这样,‘打不死’成为了长牙王国的第一勇士,尽管他是外来者,但和你我一样都是白鼠,大家还是非常佩服他的,谁也不敢再轻易招惹他了。
“不过,我没想到国师对‘打不死’竟然看重到这种程度,在出征时让他留下来守城,还当了大将军,‘不死将军’,哼!”
食猫者还有些耿耿于怀。
它仍旧认为自己才是今天凯旋的主角,却被“不死将军”抢了风头。
但它倒不是多么心胸狭隘的老鼠,或者说,“不死将军”无坚不摧的利爪,足以让所有老鼠都变得心胸开阔,温文尔雅。
“不用太担心‘不死将军’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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