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拐子认不出来这里究竟是白玉京中的哪一处庙宇,他平时在关东走动的多些,少在白玉京这一块活动。
他抬眼一瞧,看见自家的那位***正抱着双腿,坐在地上,看样子还没有灵醒过来,整个人呆呆木木的。
不远处的地方,却有一位李拐子熟知的高手在那里倒立着,贼王司空弄月乃是在江湖上闻名已久的高手,现在正倒立在地上,面色赤红,李拐子也看不出他在修炼什么功夫。
火堆里的另一边,高大的神像之下,那身穿青袍头戴傩面的高手盘膝坐在蒲团上,火苗吞吐,傩面上聚集着阴影,看上去更似鬼神一般。
此情此景,李拐子登时福至心灵,腰上一用力从地上爬起来,跪在地上冲着那身份诡秘的高手叩首。
“晚辈李拐子,拜谢前辈救命之恩,前辈的大恩大德,晚辈便是当牛做马结草衔环也无以报答。”
李旭盘腿坐在那里。
“你倒是好胆,大内是怎样的所在,说闯就闯,居然胆敢坏老夫的好事。”
皇帝故意学着以前看电视台上外国人说中国话的样子,再故意哑着嗓子说话,好隐蔽身份。
“晚辈实在是不知道宫中还有前辈。”李拐子说着一指另一边抱腿坐着的贺拔崧:“都是这杀才欺骗晚辈,说什么宫中守备空虚,可以趁乱浑水摸鱼去偷秘笈,晚辈这才猪油蒙了心,晚辈真的不是有意妨碍前辈的大事。”
另一边倒立着的司空弄月开口道:“就你这点三脚猫的本领,瘸着条腿还敢进宫,也不打听打听现在宫里是怎样的所在……”
“就你话多?”傩面人哼了一声。
司空弄月登时怂了,闭上嘴乖乖地倒立,心里却是无穷的悔恨。
本来好好的护送二少爷和那个普祥入宫面见皇帝,这可不是件轻松地差事,谁不知道当今圣上乃是所谓雄猜暴烈之主,要回答他问得每一句话那都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回答。
司空弄月见了皇帝废了半天心神总算把皇帝支应不说,回了相府还要强打着精神继续守夜,好死不死今晚还是轮到他值班。
谁成想没多久宫中就响起了动静,金吾卫又是点红灯又是鸣号角的,显然是出了大事。
说句实话,司空弄月的责任心还是很强的,他这么登高一望,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青色人影一手夹着一个年轻男子,一手抓着一根铁拐再夹一个邋遢中年,就这么高来高去的奔着自己这边过来了。
看着那张熟悉的傩面,司空弄月只想着说脏字。
他这边刚想低下头埋起脸装看不见,就听见那傩面人聚音成线在耳边吩咐了一句跟过来。
司空弄月很想非常有骨气的拒绝,但还是低着头悄没声的跟了过来。
这个青衣人的武功实在是高的吓人,司空弄月自己想了一圈江湖中的人物,除了七宗级别的高手,似乎并没有什么其他人能够和这个傩面人对的上的。
司空弄月并不算是那种十分讲究的江湖人,他不会为了一个侠义的虚妄名声把自己搭进去,忠君爱国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意义。
所以面对这位闯宫而出的傩面高人,司空弄月很没有气节的决定听从这位的指挥,紧紧跟在后面就这样一直跟到了蒋侯庙内。
再一次来到了这个伤心地,司空弄月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傩面人命令着再一次倒立起来。
“几个月不见,你倒是一点长进也没有。”傩面人将那拐子和少年扔到蒋侯庙的地上,司空弄月才看清其中一人竟然是承天剑宗的徒儿当年名震京城的少年剑侠贺拔崧。
不是说这人因为知道摩尼教宝藏的大秘密成了各方江湖势力渔猎的对象,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怎么忽然就在白玉京中出现了?
“前辈怎么从宫里出来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司空弄月不敢得罪眼前这位大神,只能是客客气气,一副嘘寒问暖的样子。
“怎么老夫要去哪里还要向你弄月先生报备一声不成?”李旭低声唤道。
司空弄月已经是被李旭吓破了胆的人,忙不迭的否认道:“是晚辈唐突了,万望前辈大人不记小人过……”
“老夫当年曾和那罗延有过一段恩怨,后来听说他南下投靠了大虞朝廷,正好我神功有成,便东来寻他的晦气,想看看这厮多年不见现在又有几斤几两,不想在那里碰见了这两个玩意,惊动了御林军,连带着老夫跟着被发现,索性就将他们顺手弄了出来。”
御林军还和那罗延有仇,司空弄月猜这位傩面人不是故意隐瞒身份,很有可能就是从西域或者天竺什么地方过来的。
若是虞人可不会把金吾卫、神策军和御林军搞混。
司空弄月知道玉门关外以西大地何止万里,那里诸国林立,其中还有很多国力不弱于大虞的。这位若是西域天竺来的,也算是情理之中。
“这两个我都认识,”司空弄月指着贺拔崧邀功请赏:“这一个据说身上有关于摩尼教宝藏的线索。前辈可知道摩尼教?”
“老夫当然知道,当年老夫与俾路托萨也曾经交过几次手,只可惜他死在了岳顾寒的手里。”
俾路托萨的骨灰都已经凉了,摩尼教现在已经是过街老鼠,李旭怎么吹也不会露什么马脚。
“前辈的武功真高啊。”司空弄月随口应付到,这傩面人的话他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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