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宝臣和随侍大臣们赶到节堂的时候,这座河中节度使衙府的标志性建筑已经有一半化为了飞灰。
“微臣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眼前的这幅场景显然是皇帝和另外那位高手交手的结果,既然皇帝已经赢了,官员们也就知道自己没有必要多开口,只需要请罪就行了。
虽然既没有救驾的能力也没有救驾的想法,但是该说的话还是一句都不能少的。
李旭闻着空气中焦灼的味道,看着下面跪了一片的臣子,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除了随扈的官员之外,王宝臣领着河中军的将领和河中府的地方官跪了一片,林林总总算起来,五十多个人都在那里向皇帝为自己没有尽到保护皇帝安全的义务而请罪。
这些人真丢给卢循,大概也就是一顿饭的功夫就给人家杀个干净。
“行了,都散了吧。”李旭现在兴致不错,随口把他们都打发了。“河中节度使留下,乐天、元稹你们也留下。”
打发走了闲人。
李旭开口想王宝臣提了一个要求。
“明日一早,给朕准备一个可以装人的大铁笼子。”
“啊?”
“装那个老道。”
“末将遵命。”
“明日朕和你的军队一起出发。”
元稹和白乐天还没有来得及凑上来向皇帝表达他们的问候和忠诚,就被皇帝排下了新的任务。
李旭在刚刚的时候已经写好了一封信,他直接交到元稹手上。
“发白玉京,给李绅。”
元稹点了点头,他作为随扈的心腹,一直为皇帝处理一些机要的文书。
这封信会经过元稹的手,通过提点刑狱使司建立起来的网络,尽快送到白玉京中去,大概三个时辰之后,这封信就能送到李绅的手中,而如果李绅处理的快的话,明天一早皇帝就能收到李绅的回信。
这个速度不是马跑出来的,是提点刑狱使司座下的轻功高手们,一苇渡江的本事接力传送信息,比起马匹来说速度更快。
一应内侍过来打扫收拾,另外在王宝臣的府邸之中寻来一间净室供皇帝休息。
李旭便带着普祥和卢循来到了这间屋内。
卢循的身体很轻,大概是因为并非人身的缘故,李旭将他的身体放在桌子上,转过头正迎上了普祥有些惶恐的眼睛。
皇帝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普祥眼神里的惶恐变成了震惊。
“你把他剥干净。”
脱别人衣服这件事,普祥是常做的,他最中意那些为了救自己小白脸师兄弟而无奈宽衣的懵懂少女,也喜欢为了扶持自己相公一把而大方脱衣的妙龄妇人,至于那些为了光耀门派而脱衣的成熟美妇也是极好的。
但是给男人脱衣服这件事,他却从来都没做过,更遑论给这样一个受了伤的老男人脱衣。
“麻利点。”
皇帝的吩咐让普祥想起了一句熟语,所谓“一入宦门深似海”,既然当了大虞的官,那就只能按照皇帝的意思办,普祥强忍住恶心,将卢循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剥了下来。
脱完了衣服,普祥觉得自己手上好像沾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怎么都感觉十分的别扭难受。
“行了。”皇帝接下来的吩咐让普祥后脊梁上的寒毛都乍起来。
“你出去吧,记得把门带上。”
普祥战战兢兢的离开了房间,而此时卢循的眼中神色微动。
他缓缓醒转了过来,此刻身体之内十三道冰冷杀意凝结宛如冰山一般沉重森寒,他周身真元尽数被锁住,连动一动手指都不行,只是勉强睁开眼睛就几乎耗尽了他的精力。
他却看着自己周身已经被剥了个精光,只有皇帝拿着一柄小刀,皱着眉头观察。
卢循张开嘴打算说话,却见李旭将一只手摁在了自己丹田之上,黄天大法修炼多年的真元好似泄洪一般从丹田之内喷薄而出,沿着皇帝的胳膊滚滚而去。
“你这路功夫练岔了,终身都不可能有什么成就,所谓破而后立,我李某人一向乐善好施,助人为乐,先将你的真元提走,为你日后武功大进登临圣境打个好基础。”
他化大自在神功,卢循心头一时千头万结,想说什么却也没有力气出口,只能任由李旭施为。
一日之后,晋州的局势又有了新的变化。
晋州城外此刻已经是大军云集,鱼辅国从代北出征的三万余大军,已经在晋州城外摆开阵势。
侦骑四出,不仅隔绝了晋州同外界的联系,还向更南方传递着威胁。
与此同时鱼辅国旗下的军队还从周围的乡镇强征来了大量的民夫,强迫他们开始围着晋州城挖掘壕沟。
鱼辅国的兵力不足,晋州城又是大城,为了起到彻底围困防止大规模军队行进那就唯有使用掘壕这个笨办法。
深三尺,宽约四尺的围城壕沟,晋州城内的人要想沟通内外无疑就麻烦的多。
只可惜晋州城附近的百姓,本来赋税便极重,现在更要在神策军的皮鞭下沦为奴隶,每日饥肠辘辘的围着坚城挖掘。
晋州城的城楼之上,河东节度使的大旗赫然而立,韩瑞披挂整齐的站在晋州城的北门楼上,望着正对面的神策军大营。
在他身后,晋州刺史崔佑和晋州兵马使李胤两人则神色颇为忐忑。
“鱼辅国逼迫日紧啊。”
莫蜚声作为乌云铁卫的首领也来到了晋州,他自从摩尼教作乱之后就一直在韩瑞麾下作战,两人配合娴熟也算是知根知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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