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紫川宁一边跑一边应道:“我就到……”
“啊———!”队长一声惨叫,他刚打开了后门一条缝,光影一闪,一把利剑立即如同毒蛇般从打开的缝隙中突然刺入他的胸膛,那猛烈的劲头将他整个人刺了个对穿。
“砰”的”下,大门豁然洞开,外面的阴暗中影影绰绰的,不知有多少人。一个黑衣蒙面的人影出现在门口,冷冷地看着僵立在原地的紫川宁,手中的长剑上,殷红的鲜血还在一滴滴地溅落。
一瞬间,时间凝固了。紫川宁彷佛被施展了定身术似的,呆滞地站在那里。那个黑衣人的眼神中闪烁着可怕的凶光,正是那种杀人如麻、出生入死的亡命之徒的眼神,他盯着紫川宁,彷佛盯着青蛙的蛇。对于一向养尊处优的紫川宁来说,这种可怕的眼神实在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范围,在他的注视下,紫川宁浑身发抖,一动也动不了。
“小姐,快走啊!”僵立原地的丫鬟清醒过来,撕心裂肺地一声大喊。守护在正门的两个卫兵拿着剑扑杀过来,那个英俊的小伙子大叫:“混帐!”将剑举得高高的,挥剑直取刺客的面目。
就像从梦里忽然被叫醒来似的,紫川宁猛然醒悟过来,转身就往楼上跑。守在楼梯口的卫兵眼见情形危急,从楼上跑下来增援自己的同僚,他与紫川宁擦身而过,对着紫川宁喊了声什么,但紫川宁却只看到他张得大大的嘴巴,耳朵里一片嗡嗡作响,什么声音也听不到。身后传来巨大的交战喧嚣、杂乱的脚步声、兵器碰撞声,警卫们撕心裂肺的喊杀声、濒临死亡人的惨叫声。
杀手们蜂拥而入,卫兵拚死地抵抗。黑暗中只见武器寒光闪闪,四处飞舞。进攻者们人多势众,砍倒了小楼底层最后的三个卫兵,但死守的卫兵们仍像疯狗一样在地上挥舞着武器,跟杀手们纠缠了好一阵子,最后统统被砍成了肉泥。“上,紫川宁在上面!”席亚第一个冲进屋子里,气势汹汹。刚才就是他杀掉了警卫队的队长。他正欲追上去,却忽然感觉腿下一紧,已经被那个受伤的丫鬟紧紧抱住:“你不能去,我不能让你过去……。”
席亚挣扎了两下没挣脱,嘴里嘀咕声:“真烦人。”手中长剑一插,一声惨叫,长剑已经将那丫头从背心一直到前胸,捅了个对穿。
“怎么回事?”第二个蒙面人走进客厅里。
“这丫头挺烦的。”席亚低下头来用力掰开那双抱着自己的手,但那手抱得是那么紧,死了都没办法解开。席亚弄了好一阵子还是解不开,最后只得向同伴求助:“基罗,帮我搞开这个!”
叫基罗的蒙面人外面披一身风雪蓑衣,他淡然地看了看,出刀砍下,鲜血飞溅。那两条至死不休的手臂终于和身体分开了。席亚终于可以挣脱了,他低头看着裤子上溅上去的血点,抬头说:“你搞脏了我的裤子!”
“是你叫我的。”基罗冷淡地说。
“嘿!你敢这样跟我说话,基罗?你小子……”
“不要吵了,紫川宁在哪?”后来进来的姬文迪插话进来。
“刚才还看到她的,结果给这个该死的丫头挡了一下,我……她现在上楼去了吧?只有一个出口,她跑不掉的。”
姬文迪一挥手,十几个黑衣人蒙面人从后门处冲入,涌上楼梯。在一片急速的脚步声中,听到姬文迪冰冷的声音:“搜查每一个房间!见到紫川宁,不必留活口,把她脑袋带回去就够了!”
“是!”蒙面人们轰然应答。
听着那轰雷般的脚步声,紫川宁脸色惨白。
“世间险恶人心难测,你将以女流之身掌管整个紫川家族,权势倾轧更是凶险莫测。”紫川宁想起了卡丹临别时候的赠语,不禁悚然:没想到这句话应验得这么快!今晚的场景,紫川宁恍惚中觉得竟然有点熟悉的感觉。她记起来了,自己父亲还担任总长的那一年,帝都暴动,大群凶神恶煞的暴民冲进了家中,侍卫们都吓得逃光了,六岁的自己吓得躲在被窝里直哭。
是谁横剑当胸,把守门口,彻夜不眠?
从被子里的缝隙偷偷望去,那个瘦削的背影,坚定、沉稳,从此深深地铭刻在女孩的心头,永难磨灭。一恍已经十二年了,女孩已经成为了青春勃发的少女,但她心底里的那个背影,却依旧清晰如同昨日,彷佛就在眼前。
果然就如卡丹预言的一般,权力之路凶险万分。可是她预言那个会一生保护我的人,那个可让我依靠的坚定背影,现在可在哪里了呢?今天晚上,还会不会有人横剑当胸,为我把守房门,就如同十二年前一样?那个并不宽厚的背影,一直为自己遮挡了世间所有的风雨。和他在一起,即使走遍天涯海角,面临风霜雨雪,枪林箭雨,哪怕深下地狱魔境,自己也不会有半点恐惧。紫川宁心头刺痛: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了。那个人,已经是家族的叛徒、人类的叛徒了,受到悬赏通缉,他是不可能出现的了。今生今世,自己恐怕是再难,也无颜再见他。
客厅里的应答,自己听得清清楚楚,那群人确实是想要自己的命。现在,自己真的走投无路了。他们到底什么来头?为什么要杀自己?那个女声是谁?这些自己都不知道,实在死得很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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