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和村主任周七叔一起到了, 身后跟着一众村干部,个个热情如火:“哎哟哟你们终于来啦?一路辛苦啦!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床铺和被子都有!走吧!车进不来啊?你们等等,我让人来铲雪,实在不好意思, 我不知道你们开的卡车来……”
面对众人的热情, 两个男人犹豫片刻,还是不敢上前去握手,只因为这几个村干部, 露出来的皮肤都是红点点的,密集恐惧症的人看了都要尖叫的那种。
“村长是吧?你们好你们好,你们这是, 什么病啊?”
周七叔一脸晦气:“不晓得哟!一下子全村人都这样了, 你们是从外地来的,有没有医生?能不能帮我们看看?”
男人再次后退,他们带着大口罩看不清表情, 却能看见他们的眼神忌惮。周七叔老当益壮眼神儿好看得清, 心下满意,于是更加不予余力地表演,还挥手让身后的村民一起去帮忙搬东西。
一水儿的皮肤病征村民往前一杵, 两个男人真的觉得汗毛倒竖,匆匆推辞之后回到车队上, 半个小时内车队丝毫没有前进一步。
看着情况, 已经成了一半。
俞蘅混在人群中, 仔细地看着车队的模样,看起来倒像是军卡改装版,这么数过去数不清有几辆,半个小时过去,就只有刚刚那几个男人还探过头,伸手往他们这边指了指。
“你们都回家去吧!烤烤火别冻着了!”周七叔见差不多了,也舍不得让乡里乡亲在寒风里呆着,都给赶回去,自己背着手走进旁边的村民家里,接过一碗热粗茶灌下,准备慢慢等。
又过了一会儿,车队下来一队人,浑身蒙得只剩下眼睛,自称是医生,想看一下病情。周七叔有些忐忑,却还是主动凑上前去给医生检查。
回到自己家的周清荣也有些惴惴不安,想着如果被拆穿的话会怎么样?或者被治好了呢?在屋里转圈时,一不留神正好照到镜子被自己的脸唬一跳,不禁露出苦大深仇的表情。这也太丑啦!
俞蘅却独自在卧房调配解药了,傍晚时分,周家得到消息,车队已经全部离开了。
“不知道他们会往哪里去,天寒地冻的。”周七叔来周家坐,抽着旱烟有些惆怅地说。都是心软且本性善的人,盘算成功之后,他又担心起那些人接下来能不能找到地方住了。
俞蘅移开话题,说起解药的事情。周七叔说:“再等等吧,看镇上医院会不会来人,免得再洒一遍药。”
镇上医院一直没人来。村长接到上级的电话,询问老亢村疫病的事情,希望老亢村封村不要外出,封闭村口,免得将传染病传到外面。
村长问了一句:“那我们的病有没有医生来看啊?”
那边说医疗资源紧张,让他等通知。过来三天,运进来两箱板蓝根冲剂,然后就没有别的了。这传染病是假的,可外人不知道的呀!这么敷衍过去了,周七叔和村长等人心里都不舒坦。“这要是真的生病了,怎么办?”巴巴等死啊?
“好了好了。”周七叔拿烟枪敲敲桌面,“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有句话说得好,求仁得仁,我们村这样就很好了。隔壁村村长给我打电话,说他们村跟鸡窝一样乱得不成样子,我们老亢村已经算运气不错的了。”
周建业忙问:“七哥,后缶村怎么了?”
“唉,去了整两千五百人,这个说房子不喜欢,那个说床铺不舒服,这个再说哪哪儿不方便,闹得鸡飞狗跳的。城里人性子傲,村里人性子也不是面团,一下子还打起来了,说要拘留呢。”
“嘶。”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么严重啊?”
“可不是?老李家的新院子也全部让出来了,一家子去老屋住,老李的媳妇儿子天天在家跟老李吵架,说他当村长没用,把自己的房子给典型出去了,唉这叫什么事。老李愿意让,别人家不愿意让,这不就闹起来了……”
“我看呐,最好是新建房子特地给他们住好,混着住容易起矛盾。”
“没钱没材料啊……”
陷入死循环。
这年头老亢村每个人手头都紧,就说周清荣在俞蘅的指示下,几乎将家底掏空了,折成物资堆在家中和储物戒指里。家里堆的东西多,到处都是成捆的柴火,要收拾出来麻烦,外人住进来也不比自家人贴心。要不让住那就得起新房,没钱啊。
周建业叹口气,想起之前侄子清荣跟自己借钱带侄媳妇上医院孕检那事,也是愁得不得了。他也不想去打听那些灾民的事情了,听多徒增烦恼。
周七叔也是如此,他转向俞蘅:“这就是解药了?怎么用啊?”
作为在场唯一的“女性”,俞蘅一直沉默着没说话,见周七叔和他说话,他便点点头:“一天吃三颗,配上冷水敷脸,一天就能彻底褪下去。”
“行,让各家来办公室领药吧。”
周建业和俞蘅一起走回家,路上两人静默无言,突然周建业说:“老狗蛋他们家修房子,我帮忙砌了个炕。我这几天在家闲着没事,也在挖地窖,你让清荣有空过来帮帮忙,他有经验。”
回家俞蘅就和周清荣说起这事,他一口应下来。老亢村村口拿草垛子围起来,粗糙地当隔离墙,等过了那阵风,听说外地来的灾民都安顿好之后,那些草垛子才移开。只才移开两天,周七叔就忙不迭地又给堵住了,原因无他,这村外的国道上,竟然有年轻人在飙车啊!天啊直接从外面直飙进村里,将一个玩雪的孩子掠倒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