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战马向前奔驰出去百多步,韩承宪圈回马身看向战场,此时伪唐军队的阵势已经全部混乱起来,身在外围的伪唐兵士不由自主的被发生在军阵内部的战斗所吸引,操起兵器向着军阵内拥挤过去,而站在军阵内部的伪唐步卒害怕如狼似虎的金国骑兵的冲杀,恨不得立刻脱离这个好似修罗场一般的地方,拼着命向外边逃窜,两个方向的人彼此拥挤在一起,杂乱不堪。
倒是那金国武卫军二百骑兵大部也冲杀出来,韩承宪略略清点下,这次冲杀只损失了不到二十个手下,伤亡不多。将手中战刀入鞘,自背上取下硬弩,搭上弩箭,冷冷的瞄向那些陷入混乱之中的伪唐步卒,其他的金国骑兵不需要出声命令,也各自学着他的样子取下硬弩。金国武卫军骑兵中早已用硬弩取代了以前的弓箭,不仅仅是因为弩弓使用方便,而且弩弓的射程与弩手的臂力无关,只要能将弩箭上弦,任何一个弩手射出的弩箭都会比强弓射出的弓箭远,如此一来,弩箭自然成了经常在马背上奔波的骑兵的最爱。金国之内,也只有那些由草原游牧部落中征召出来的糺军骑兵,还在使用那种威力虽然巨大却对臂力要求同样严峻的骑弓作为武器。
“嗖”的一声,韩承宪手中的弩箭射出,随之,百多名金国武卫军骑兵也将手中弩箭放出,一匣连弩可以存放弩箭二十支,在不超过盏茶的时间内这些弩箭就可以被全部射出,百多名骑兵就是射出了足足三千多支弩箭,虽不能称得上是漫天箭雨,却也足以比作飞矢如蝗,伪唐步卒身上的棉甲根本不能抵挡这些劲弩如此短距离的射击,再加之密集的人群拥挤在一起,当场就倒下了足足四五百名伪唐军步卒。
残酷的屠杀让所有步卒们脑子清醒过来,再这样混乱下去,他们只会成为敌人刀下的孤魂,步卒们在孙虎的指挥下急急整理阵势,以期能阻挡对方下一波进攻。可是,韩承宪如何会给他们这样的时间与机会?当那些缺乏训练的伪唐步卒们尚未整顿好阵形的时候,口中怪叫着的金国骑兵又一次冲到了他们的眼前!手起,刀落,人头落地,速度之快,让被屠杀者都没有时间叫嚷出来,更不要说用手中的兵器加以抵抗。
韩承宪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身上轻便的铠甲虽然并不厚重,却是南京路作坊打造出来的上等货,轻便之余更兼顾了结实耐用的特点,手中的战刀乃是方子谦亲自下令自倭国选购来的上等倭刀,而且专门作过处理,除去将原先那长而无用的握柄改为单手刀柄外,刀身部分也略略缩短,最适合劈砍挑刺等马上作战,且刀刃十分锋利,随意的抡起,再狠狠劈下,就能听到一声凄厉的叫喊声,从而证明这个敌人已经失去了战斗力,若是没有什么动静,那只能说这个人连喊叫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踏上了黄泉路。
没有人会怜惜自己的对手,尤其对手在人数上是他们十倍的时候,多杀一个敌人就能保证自己少了一分被伤害的几率,如此,金国骑兵们砍杀起伪唐步卒来更加卖力,新鲜的人血四处飞溅,两次反复冲杀的结果,不只是血染征袍那样简单,就连这些武卫军骑兵的战马被染成了红色,血红血红的红色。在骑兵的眼中,似乎天地之间都变了眼色,天是血红的,地是血红的,人是血红的,世间万物都是血红的,此时若有人仔细观看这些骑兵的眼睛,会惊奇的发现,两个百人队的武卫军骑兵们的眼睛,此时变得也是血红血红的,看向敌人的眼神,仿佛不是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个猎物,和野兽捕猎时的眼神是如此的相近……
伪唐的步卒们在如此一群野兽般的对手面前,再没了抵抗的心思,或者说是没了抵抗的勇气。在这些伪唐禁军看来,当兵吃粮,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罢了。无论是给谁当兵,先前的赵宋也好,现在的李唐也罢,不过就是换了个给自己发粮饷的主子而已,只要粮饷能供上,只要自己当兵的所得能养活一家老小,给谁当兵不是当呢?可是,若要当兵的代价是自己的一条性命,让自己为了每月微薄的粮饷去卖命,这些禁军们就要好好想想了。
宋国在史弥远当政的时候一心用和议来换取和金国的和平,对于军队根本不重视,粮饷都不是按时足额发放,更不要说是士卒规定的训练了,军官将领们没了上边的督促,自是能摸鱼就摸鱼,能偷懒就偷懒,所谓的训练不过是走走形式而已。就是依靠这样的军队,史弥远赔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到了郑损时期,早先郑损自四川带出来的川军还真有些战斗力,不过那是在余玠的督促下,进了临安城这个花花世界,川军的上上下下好像土包子般被迷花了眼,什么训练,军官们都拿着赏钱去逛酒楼妓院,哪里还有时间管手下的兵卒,士兵们手里也很宽裕,自是喝酒赌钱玩女人,怎么舒服怎么来,初时余玠还能对这些事情加以管束,到了后来,余玠自身难保,哪里还有功夫去管理已经严重腐化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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