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江雨筠早有心理准备,知在众目睽睽下她和陆景曜一同出去,回来时会惹人非议,可等她回到射猎场时,周围的皇亲贵胄依旧沉迷骑马跨栏这项娱乐,似乎并未察觉她。
她轻呼口气,辞别陆景曜,便站在了原先等待嗷嗷的位置上。
不过时,太子携江雨盛驱马过来,江雨盛下了马,几步奔到她身前,急促的道:“你去哪了?我好一阵子没见你。”
江雨筠心虚的撇开他焦急的视线,“呃.......阿姐去小解了。”
她私心里,极不愿提及陆景曜,自是未察觉自己耳.垂泛红,眼神躲闪,一派娇羞的模样。
刘泽萧大掌紧握住缰绳,指尖骨头咯吱作响,他一直留意着江雨筠的动静,亲眼看到她和陆景曜出了射猎场,若不是陆景远派人蓄意拦着他,他早就追出去了。
他们在外面待这么久,做了什么?陆景曜会不会亲她?这念头甫一生出,他便遏制不住的怒意,倏然甩下缰绳,道:“回宫!”
太子突如其来的怒火,惊的江雨筠一怔,待回过神来,刘择萧已走远了。
江雨筠轻蹙娥眉,道:“嗷嗷,你惹太子生气了?”
江雨盛瞪大一双眼,实诚的道:“是生你的气才对吧?你去小解这么久,谁知道你半途又去做了什么?”
被戳中心事的江雨筠干脆闭嘴,不再多言。
夜里,王皇后拿出陈年佳酿杏花酒,在凤兮宫设宴款待前来为嘉帝贺寿的女眷,江雨筠陪着祖母坐了一会儿,便被慧明公主拉去了另一桌饮宴。
慧明公主比江雨筠虚长两岁,嫁人还未半年就死了夫婿,被嘉帝召回宫里养着,今夜她饮了酒,大谈男人的浑话,最后扯到陆景曜身上。
“怎么跟情郎幽会回来,就这么一副不情不愿的神情?莫不是被他占了不少便宜?”
江雨筠也喝了不少果酒,酒气上头,双颊坨红,眼神游离,未听清她说了什么。
这般娇惜模样,落在慧明公主眼里,更坐实了她试探的话,慧明公主怜悯的瞧着江雨筠,又道:“别怪我没提醒你,陆景曜时常流连花巷,身上风流事多的一只手数不过来,你嫁过去,可是会吃苦头的。”
江雨筠因这句话酒醒了大半,不自觉的捏紧酒盏,抬起朦胧醉眼,“你怎么会知道?”
“还不是因为陆景远?”
慧明公主忆起在射猎场陆景远求她帮忙唤阿苓骑马的事,面色微冷,道:“以前他可是时常和驸马在一起逛花巷的,是驸马和我说的。”
慧明公主的驸马早逝,一直是慧明公主的痛楚,她不可能拿驸马名头搪塞自己,江雨筠心头迷茫,霎时觉得喉咙堵的慌。
“你想想陆景曜那般的人物,身边怎么缺女人?只不过你俩婚事已定,他不愿拂你的面,遮掩的明面上过得去罢了。”慧明公主适时又补了一句。
凤兮宫丝竹繁乐婉转,舞姬翩翩起舞,近旁的花枝灯却燃到了尽头“噗”的一声,灭了。
江雨筠眼里的神采似也随着暗淡下去,她拿起酒盏慢慢饮着,似吸了冷气,忽呛咳了一声,忙起身道:“我还有事要办,我先走了。”
说罢,便朝宫内备下女眷临时安歇的地方去。
慧明公主还想再劝慰阿苓一番,却见她踉跄着身子朝殿外去,担忧的目送她离去。
毕竟身为皇亲,既享受到了至高无上的权利,同时也要担得起婚事不由己的苦楚,她只望阿苓能看开些。
与此同时。
位于皇宫北面的照德里陆家府邸外,上千名穿着盔甲的陆家府兵埋伏在周遭暗巷内,如夜视的鹰犬,双眼如炬的紧盯着陆府外的大道,只因这条路南北纵贯皇宫,是截杀为嘉帝拜寿后出宫的云南王最佳要道。
王建忠早已收到云南王欲要趁嘉帝寿辰时,一举歼灭陆家的秘报,早早领兵守在这里,可两个时辰过去,还未见任何可疑之人路过此处,大感不妙,忙禀告给尚未去宫中赴宴的陆景曜。
“云南王虚晃这一招,恐怕另有所图,属下愚笨,还不能参透他的用意。”
陆景曜轻嗤一声:“大张旗鼓到处宣扬灭我陆家,不是那缩头乌龟的作风,我原以为他今日能翻出什么浪,却是个不成气候的。”
“属下猜测,此次云南王这般嚣张,恐怕背后是有太子,皇后撑腰。”
陆景曜微微皱眉,问身旁亲随,“太子人呢?”
陆景曜在朝堂经营多年,早已在后宫,前朝安插了不知多少密探,当即有人回禀:“太子饮宴后,朝凤兮宫去了。”
王建忠拧眉道:“奇了怪了,云南王赴宴久未出宫,王皇后,太子也在凤兮宫,几人皆无异常举动,那云南王大肆宣扬举兵歼您是为何?难不成将大人从宫里引出来,是为了唱空城计唬大人?”
他话未说完,陆景曜面色倏然一变,猛地掉头大步离去。
王建忠不意陆景曜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待回过神,只听府外传来一声马儿撕鸣,再出去时,就见陆景曜连人带马已消失在街头了。
夜色苍茫,乌云蔽日,临街道路寒风阵阵,吹得王建忠背脊发凉。
他猛地拍了一下脑袋,后知后觉道:“莫不是......王皇后为了毁掉大人的亲事,令云南王故布疑阵引大人注意,好令太子趁江家小娘子在宫.内行不轨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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