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这段时日江雨筠一直忧心忡忡,她数次想要找阿耶提她和陆景曜的事, 却苦寻不到机会。
阿耶这回剿匪回来后, 一直很忙,整日早出晚归的, 她派去下人问阿耶在做甚么,下人只说不知,她也不好在这节骨眼上平生事端。
这日吃了午膳, 江雨盛拉着她去院中荡秋千, 边皱着小鼻头义愤填膺的说:“阿姐放心吧,那姓陆的来提亲,莫说是祖母阿耶不会同意, 我也不会同意的。”
江雨筠:“.......”
她忽然想问江雨盛为何对陆景曜这么敌视, 便问了出来:“为什么?”
江雨筠面上闪过一丝戾气, 他四下一望, 见周围仆妇皆在两人几十步外站着, 这才压低了声音, 不忿道:“当日.你在清心庵时,我曾亲眼看到他杀人, 阿姐,你是没看到当时他面上的神色,跟个恶鬼似的, 你这么笨手笨脚的, 若是嫁给了他, 万一哪天惹怒了他,他把你杀了怎么办?”
江雨筠这才想起来当日在清心庵的事,她秀眉紧皱,低叱他:“当日若不是你不顾阿姐劝阻非要在庵内跑着玩,也不至于险些丧命,你不但不感激陆景曜及时搭救你性命,反而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嗷嗷,你学的圣贤书都吃肚子里了?”
江雨盛被她责骂霎时红了眼,鼓着腮帮子,扭头不理她。
江雨筠也觉得方才自己说的太过了,毕竟嗷嗷才八岁,乍然见到杀戮的事,会下意识的感到害怕恐惧,便耐着性子开导他。
“他身为御史中丞,执掌弹劾收押百官之职,那些想要杀他的人很多,若有人要杀他,他是不是要防卫?”
江雨盛似把她的话听进去了,他转过头来,羞愧的看着她。
江雨筠又道:“他既然要防卫别人杀他,便不可避免会伤到人,有时可能会错手杀人。”
这些道理也是她和陆景曜相处的这段时日,她慢慢领悟到了,人在高位就必受其重,没有哪个人一出生就学会杀戮,皆是被外因逼.迫不得而为,陆景曜站在那么高的位置,若他不做事手腕强硬,恐怕他早被旁人暗算暗杀无数回了。
江雨盛垂下头,声音里已然带了哭腔,忽然道:“阿姐我不想让你嫁给他。”
原来他说了这么多却是舍不得她嫁人,江雨筠顿时哭笑不得,搂着江雨盛的肩头,“你是不是想吃阿姐亲手做的梅花糕?”
江雨盛抽着小鼻子,实诚的答话:“不要太甜,不要太腻,最好少加点糖。”说着话,还舔.了舔唇角。
江雨筠忍住想逗他的心意,她拍拍手,佯装没窥到江雨盛的小心思,没好气的说:“好,我现在就去给你做,先说好了,你方才知错了吗?”
江雨盛眸色微闪,讨价还价的道:“那阿姐会天天给我做梅花糕吗?”
江雨筠咬牙:“行。”
江雨盛:“不嫁人?”
“行。”
江雨盛这才承认错了,“好吧,我看在你是我阿姐的份上,就勉为其难的原谅姓陆的了哦。”
江雨筠:“........”
就在这时,李嬷嬷一脸喜色的从院外奔到她身侧,道:“小娘子圣上来了旨意,说是您和陆大人半个月后完婚。”
江雨筠面上怔讼,身形似雕像般一动不动,似没听清楚她的话,迟疑的问:“什么?”
李嬷嬷忙在她身侧坐下,笑道:“老奴也没想到,陆大人会这么快求得了圣上的恩典,虽说离婚礼还有半个月,时间比较仓促,可也是赶得及的,老奴这就去.......”
她话音未落,江雨筠眸中显出不可置信的神色,霍然起身朝前厅奔去。
此次前来江府传嘉帝旨意的除了高公公,还有前来送纳征礼的陆景远。
陆景远听完旨意,亲自送高公公出了门,这才折返回到前厅,他一股脑灌了几盏茶,站在前厅院中,吩咐下人将陆家送来的聘礼抬进来,并把记录聘礼的名目递给江蛰。
“卫将军,今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景远是个粗人,也就不和您说那些客套的话了,您看看这名目上的聘礼可妥当?若是有什么不足的,您尽管提,我陆家定竭尽全力去置办。”
江蛰也未料到圣上会这么快答应婚事,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瞧了眼堆积了满院子送亲的红箱子,只觉扎眼,把名目交给步氏,冷声道:“不用了。”
他说罢,吩咐门房:“送客。”
陆景远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竟也不恼,厚脸皮的朝他拱手笑道:“那景远就回去回阿耶的话了。”他说罢,便离去了。
一旁的步氏拿着名目,安抚江蛰道:“陆家送来这么多聘礼,想是极为看重这门亲事,阿苓嫁过去吃不了亏的。”
江蛰并未接话,叹了口气,“阿娘还没回信吗?”
步氏摇了摇头,“眼下木已成舟,哪怕是阿娘回来了,也无济于事,倒不如不让她知晓的好,以免她气坏了身子。”
江蛰点头,“阿苓婚事的事,你去办吧。”步氏应声,继续清点聘礼去了。
江雨筠奔来前厅时,陆景远刚出了前厅还没走远,她忙唤住了他,问询婚事怎么这么快就定了。
陆景远打趣道:“难道弟妹不想早日嫁给我六弟?”
江雨筠索性闭嘴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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