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筠怎么可能喊自己的夫君爹?
于是在男人半诱哄半威胁的情况下,她喊了他一路“裴之哥哥”, 直到喊得嗓子发干, 陆景曜才勉为其难的放过她。
江雨筠坐在他对面的位置, 抓了杯茶喝着, 正要问陆景曜去哪玩, 忽的, 车厢猛地一震。
“搜搜搜”一阵箭矢破空的声音传来, 一支利箭从车帘外飞进来钉在窗棂上, 箭尾带着余震,嗡嗡作响。
变故来的猝不及防,江雨筠身子大震, 人还没反应过来,陆景曜眉目倏然一沉, 他长臂一捞,将她拽到怀里护着,并按低她脑袋,低声道:“闭上眼,别看!”
陆景曜话音方落,车厢外响起乒乒乓乓的打斗声, 伴着哀嚎的厮杀声传入车内,霎时浓厚的血腥味充斥整个车厢。
江雨筠从小养在深闺, 何曾亲眼见过众人厮杀的场景, 饶是紧闭双目听着, 也吓得面无血色, 只紧紧的抓着陆景曜的衣襟,窝在他怀里一动不敢动。
陆景曜似知她害怕紧张,甚至轻轻拍着她后背,以示安抚。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厮杀声渐低,陆景曜在她耳畔低声道:“我出去一下,你坐车里等我。”
此次他们出行带的人手不少,她并不担心他下马车会遇危险。
她知他要出去查看车外的情况,便对他点了点头,“嗯。”
陆景曜看小姑娘明明害怕的浑身发抖却懂事的佯装镇定让他放心,心疼的要命,轻捏下她手心,轻声道:“没事了,别怕。”
直到江雨筠脸上害怕的神色稍缓,陆景曜才下马车。
此次出行负责陆景曜安防的是陆府的府兵将领秦默,他见到陆景曜下车,忙上前禀告道:“卑职抓到两个活口。”
诸如此等突然遇袭的刺杀,秦默已见怪不怪了,他命人快速的清点刺客残骸,请示下一步。
陆景曜眉目阴蛰,扫视了马车所在的位置。
此处远离城门,人烟荒芜。前方又有连片能藏人的庄稼地,确实是刺客藏匿刺杀他的最好之所。
只不过......他今日出行乃是随意之举,怎么会有人知道他会路过此处?
秦默也想到这一点,便道:“会不会府中混有旁人的奸细?”毕竟大人出府前接圣旨时曾耽搁了一阵子,若府中藏有奸细便能趁这空档大做文章。
陆景曜眉峰一拧,随即展开,下令道:“把那两个活口押到老地方,等会我亲自审问。”
秦默应下去了。
陆景曜回了车厢。
江雨筠见他回了,她扬高小.脸,思索着该不该问他外面的情况,陆景曜已在她身侧坐下,将她搂入怀里,轻声道:“你先回府,改日我再带你放纸鸢。”
江雨筠见他面色凝重,知他不愿说,便忐忑的问道:“那你怎么时候回府?”
她担心他的安危,才有此一问。
陆景曜心下一暖,阴沉的眉眼稍霁,俯她耳边戏虐道:“晚上哥哥去找你,记得给哥哥留窗子。”
“......”江雨筠。
知他不愿让她担心才说逗弄自己的话,饶是如此,江雨筠还是燥的脸颊发烫,咬着下唇,不安的说:“那......那你早点回来。”
陆景曜摸了摸她发髻,笑着应下。
送江雨筠走后,陆景曜正笑着的脸阴沉下去,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叮嘱车夫转了方向去了城南的一处私宅。
陆家能在大淮常年屹立不倒,除了陆侯对嘉帝有从龙之功受宠信外,还有陆侯安插在宫.内朝臣家的暗桩的功劳,这些暗桩能够密切的监视朝臣的一举一动,进而陆家能第一时间把控宫.内朝堂动向。
故,陆景曜明面上是御史中丞只管弹劾朝臣等事务,私下却把朝臣的动静摸得一清二楚。
而此处除了这一作用外,还是陆家设立私刑之处,以往刺杀陆府的人的刺客等,皆被收押在此。
此处院落不大,是个五进四处的宅邸,为掩人耳目,府内装潢用物普通,又经年失修,院内外处处透着残破之像,就连门口两座石狮子也落满灰尘,昭示着此处是某位达官废弃的私宅。
陆景曜穿过前厅,来到内室。
秦默推开桌子,掀开桌下的木地板,一条仅容两人宽的甬道便显露在两人面前。
陆景曜面色冷凝,顺着甬道走下去,走过昏黑的长廊,没一会儿便来到开阔的地方,此处便是陆府设立的地牢。
地牢内四角燃着烛火,将屋中高台上摆满各种刑具照的雪亮,屋内阴森森的,处处透着阴寒血腥味死亡的气息。
前一刻暗杀陆景曜的刺客被捆绑在刑架上抽着鞭子,他满身血污,喉头里发出嘶哑隐忍的低喘声,却毫无求饶的姿态。
倒是个硬骨头。陆景曜挥手,那审讯的将士得令立马退了下去。
那刺客见到陆景曜,愤恨啐了一口血沫,怒骂道:“你这个乱臣贼子不得好死,此次我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随你,想要从我嘴里套话,你休想!”
陆景曜面上丝毫没被辱骂的愤怒,他眉峰一挑,漫不经心的道:“又是你!”
那刺客瞳孔微微一缩,转而怒骂道:“你这个狼心狗肺的贼子,今日我杀不了你,迟早有一日有人能杀的了你!”
要杀他的人太多了。陆景曜听得有些麻木,遂,命人搬来椅子。
他撩袍坐在刺客对面,将高大的身躯仰靠在椅背上,手肘支在扶手上,斜睨着刺客,淡声道:“上次我看在明德公主的脸面放你一马,你非但不感激我不杀之恩,还屡次来刺杀我,说罢,这次是受何人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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