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要讲的,是来到第一中学之前,连烨的故事。
炼卡城,七号医院
“你嫁衣如火灼伤了天涯,从此残阳烙我心上如朱砂。都说你眼中开倾世桃花,却如何一夕桃花雨下。”天台上,原本应该是护士们晾晒洗好后的床单的地方,却传来某人悠扬的歌声。
世人常说,从音乐可以听出一个人的性格,他的过去,还有其余种种。
四周,不知名的鸟儿飞过,歌声戛然而止。停下来,目送着远去的飞鸟,倾听他们悠远的鸣叫。
少女的个子不是很高,却眉眼明丽,尽管脸色略显苍白,与素雅的裙装搭配起来反倒给人以纯粹的美感。
这份美丽,如同琉璃般易碎,昙花一现。
最初,人类的歌唱就是用于和神交流的仪式,少女若风中翩舞的精灵,向上苍祈祷着什么。哀伤的词曲,婉转离别却沙场大将般不肯折服,似严冬冻土里的新芽,誓要冲破束缚,涅槃重生。
直至山无棱,江水竭,冬雷震,夏雨雪,天地合。
望一眼,红尘滚滚,天高云淡,身心已融入这温柔的和风。
鸟儿散尽,她继续吟唱,清风拂面,佳人嫣然一笑。
那名歌唱着的少女所不知道的是,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暗中被人注视着。
此时,医院大楼的监控室,数十个屏幕同时播放不同的画面,有的平静,有的很匆忙,无数人潮往来,川流不息,生老病死,天意定局。
“她心脏被贯穿的时候,我真是觉得回天乏术了,能恢复成现在的样子简直就是奇迹。只可惜那么杰出的天赋,唉……”坐在复杂的操作台前切换管理各个画面,医生样貌的人物对身后站着的中年男子说道,语气透露出些许惋惜。
他身着正装,看样子年纪应该在四十岁左右,深邃且立体的五官面容将坚毅与强大的风姿展现,正值壮年,春秋鼎盛。
即便看上去多么成功、成熟,他的眼睛里总带有一丝暗暗的厌倦。
大人物考虑的事情就是和平凡人不一样啊,当医生感叹之时听到了他的质问——“还有痊愈的可能吗?”
盯着屏幕上的身影,犹豫片刻,医生还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旧伤随时有可能复发,目前的情况仅允许她使用最低等级的魔法。一旦使用的力量超过负荷,会造成回路彻底崩溃,甚至引发自行闭合,让她从此以后失去魔法师的资格。我不敢想象……”
还没来得及说完,呲啦呲啦的阵阵电流音扰乱了两人,所有的屏幕一齐陷入信号断连的黑白雪花之中。忽而有种世界末日的错觉,就像电影的景象。
“怎么回事,信号为什么忽然中断了,我马上派人去检修。”医生急忙进行了调整,但并未见成效。
男子把手按在他肩上,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别担心,接下来就交给我了。之后我对她说的话不想其他人知道,OK?”
“春风吹拂之处,必将带来新生;夏风让万物的生命蓬发;秋风给世界极致的甜蜜;冬风使一切回归虚无,进入下一个轮回”,天台的门被打开,听脚步声,铿锵有力,节奏均匀,不像是医院的护士小姐。果然,富有磁性的成熟男性嗓音在少女吟唱结束后响起,“每个时间的风,都有其不同的意义。”
“风既可以带来毁灭,同样可以带来生命。”连烨意识深处的开关“咔擦”转动,并且咬合住,短短的语句,脱口而出。
“很好,看来你已经完全理解我所说的了。”随意地机械式鼓了三下掌,脚步没有停止靠近的趋势,反而越来越清晰。
“你又是谁?”转过身,连烨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人。这一阵子以来或许发生了太多太多事情,导致她对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不会再产生疑惑、警戒之类的情感了。
换句话说,她累了。
中年男子似乎注意到了她内心的疲倦,用尽可能亲切的语调说道:“我是能帮助你的人。”
“真的吗?你能告诉我未来吗?”听到这句话,少女心里那熄灭已久的希望再次擦出了火花。即使是瞬息之间,却仍为日后的故事埋下了足够影响命运般强烈的伏笔。
他大概察觉到未知位面冉冉升起的光亮,趁热打铁继续激昂地说道:“未来的事我也不是很确定,但如果你觉得手足无措,那么就走吧,到你能找到答案的地方去。”
“哪里?”
——“第一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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