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钱对于霍骁来说,却是不值一提。
像是组织卖|淫这种事,他根本不屑放到台面上,要是将来事发,让人知道他霍家少爷因为一时兴起,当起“小姐”头,那就丢人丢大了。
说到这,霍骁话锋一转,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惋惜:“其实我当初选择悬崖勒马,还得多亏一个人。若不是她,我也不会醒悟得这么快。这个人陆警官你也认识,她也是北区十六中的,和你虽然不同年,也算是校友,还是当时的学生会主席,就是你们市局痕检科薛芃的姐姐——薛奕。”
薛芃的名字被点了出来,隔壁房众人都下意识朝后面看。
薛芃却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
直到对面霍骁又道:“我想,你们之所以会提起十年前的账号,一定是从薛奕的遗物里找到的,这个账号除了我只有她知道。因为我成年后就再没碰过这个网站,薛奕那时候也不在了,所以我就没想过去注销。”
陆俨审视了霍骁“诚恳”的嘴脸片刻,说:“犯罪中止对犯罪定性并没有影响,就算是十年前你就和组织卖|淫团伙切割关系,只要没过时效,我们掌握证据充分,依然可以追究你的法律责任。”
霍骁点头:“我明白,我对我未成年时犯下的罪行,绝不推脱。我参与了,我承认,无论你们怎么追究,我都毫无怨言。”
哦,这么配合。
陆俨将霍骁的演技都看在眼里,也很清楚霍骁的盘算。
到了这一刻,坦白从宽对霍骁只有好处,将这些“无伤大雅”的罪行认下来,就算将来数罪并罚,也不至于重判。
再加上霍骁自愿提供他人的犯罪证据,这又是一个加分项,还能获得从轻发落。
陆俨眯了眯眼,而后几个问题就交给许臻来发问,而他就坐在那里观看着霍骁的表演,同时在心里揣度他的动机。
表面上看,其实霍骁的牌几乎都打没了,唯一的王牌就是霍廷耀,而霍廷耀也已经替他认下冯齐正一案。
而后韩故也提供了不少情报,按理说霍骁现在应该是光杆司令了,怎么他还能做到如此淡定?
在刚才的审讯过程中,霍骁唯有一次神色略显慌乱,那还是因为他恐吓、威胁王崇等人,这说明霍骁并未料到警方会先他一步行动,赶在他之前部署完毕。
但是这样的慌乱,在几分钟之内趋于平定。
刚才陆俨来不及细想,如今回想起来,犯罪分子在自知“死到临头”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都是自己会判多重。
以霍骁的性格,和他对法律的了解,他应该在那几分钟里对威胁恐吓这条罪有一个迅速判断,比如是五年,还是十年。
也正是因为这个刑期尚在他的承受范围内,所以他才会逐渐冷静下来,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至于他未成年时犯下的组织卖|淫罪,就算十年后追诉,那也是以未成年为前提,不会重判。
这些罪名加起来,数罪并罚,十年之内还有望出来。
所以,这就是霍骁至今还能稳住人设的原因?
就算十年后霍骁出狱,他只有三十七岁,可那时候霍氏集团是生是死,还是未知数,霍家的财产还能剩下多少,也不好说,毕竟霍廷耀牵扯的罪名要比霍骁严重的多,最终会没收霍廷耀的财物以及他与他人共有财产中应有的份额。
难道三十七岁的霍骁,面对这样一个千疮百孔的残局,还有自信可以善后?还是说,他心里早就没了底气,此刻只是在死撑?
当这几个假设摆在陆俨面前时,不过三秒,他就将后者推翻。
不,不是死撑。
霍骁眼下这种表现,倒像是信心十足。
但,为什么?
他哪来的底气,是什么在支撑他?
这时,许臻正提到孙艳和王崇,陆俨思路一定,便将话题接过来:“十年前你组织的卖|淫集团里,就包括孙艳,是不是?”
霍骁一顿,看向陆俨手里的孙艳单人照,眼睛眨了一下,承认了:“在我决定和卖|淫集团割裂关系后,有几个参与人员找到我,希望让我帮忙安排后面的生活,她们都表示不想再靠卖身为生。而我那时候也已经认识到错误,自认年少轻狂,就想帮她们一次,就算是补偿。”
补偿?
用词可真是精妙。
陆俨冷笑的指出:“然后,你就将孙艳等人引荐给霍廷耀,经过训练之后,再由他送给霍氏需要攀交的官员和合作方,为霍氏谋便利,比如前江城副市长。”
听到这,霍骁脸色微变,但只是刹那间,那异常很快就消失了:“陆警官,我只是答应孙艳帮她安排生活,所以才将她引荐给我父亲。至于我父亲如何待孙艳,这是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我作为儿子,总不好过问细节。”
“哦。”陆俨眯了下眼,笑了,“你的意思是,你这个当儿子的,在为霍廷耀介绍女朋友?你明知道孙艳的过去还这样做,你倒是‘孝顺’啊。”
霍骁来了个顺根爬:“你们或许不了解我父亲的为人,他一向风流,品味也很独特,他不喜欢良家妇女,就喜欢孙艳那样的。我这个当儿子的又阻止不了,与其看着他结实外面那些不三不四,来路不明的女人,倒不如由我来敬孝道,最起码我对孙艳知根知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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