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木耳兄弟,你怎么来了?我的好安达!”
贾琏出门前,瞄了眼外面的阵势,果断的放弃不现实的念头,双手张开迎了上去。
外面一个年轻蒙人,脸上一脸的疙瘩,单眼皮,黄眼珠,高颧骨,他漠然的看着贾琏,骂道:“贾琏,我好心请你去家里做客,杀牛宰羊招待你,还想将我的妹妹介绍给你认识,你居然睡了乌云娜?你给我的羞辱,长生天都不会原谅。我是草原狼的子孙,一定要杀了你,为乌云娜报仇!”
贾琏真真如吃了黄连般,有苦说不出。
他虽睡了不少别人的老婆,当然,也遭了报应……
可是,他从没强迫过任何一个。
那日也是吃酒吃的多了,起了后劲儿,再加上特木耳的老婆乌云娜自己脱光了进被窝,又扒光了他,这才做成了好事。
偏这话没法解释,贾琏担心他这个好安达会更怒。
好在,就贾琏所知,草原民族至今仍有用妻女招待贵客的传统习俗……
所以他诚恳道歉道:“特木耳,我的安达,那夜我吃酒吃的太多了,发生了甚么事,真的不知道……不过,既然好兄弟你生气了,做哥哥的我愿意赔偿你。这把宝剑你上回不是说喜欢?拿去!”
特木耳闻言,眼中闪过一抹贪婪,随即冷笑道:“贾琏,你还在羞辱我!你的意思是说,我的老婆只值你一把剑?”
贾琏闻言心头一震,忙道:“特木耳安达,你还想要甚么,尽管说!”
特木耳见此,哼了声,道:“既然你口口声声叫我安达,我也不杀你了。你把这个庄子,还是南边那个庄子给我,再把你老婆陪给我,我就把我妹妹嫁给你,以后成为一家人!”
贾琏闻言心里骂这忘八在想屁吃,面上却是苦笑道:“安达,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庄子是我们贾家官中之财,不是我个人的。至于老婆……我老婆怀孕了,如今哪里好送给你?”
特木耳厉声道:“贾琏,你莫非是以为我们鞑官好欺负?你糟蹋了乌云娜,想赖账不成?好!今日我也不要你的东西,把你的命赔给我就是!”
说罢,拔出弯刀来,就要杀贾琏。
贾琏忙后退数步,躲在庄户们身后,大声道:“特木耳,有话好好说。那日原是你老婆自己钻的我被窝,又不是我跑去你帐子里偷人。你若想要银子,多少说个数,我都给你。但你想要庄子,我若给你,那是在给你招祸。你难道就没听说过我贾家宁侯?”
特木耳冷笑道:“凭你家出了个甚么猴甚么猪,难道就能让你睡我老婆?我最后问你一次,给不给?不给,我们长生天的子民,就在马背上自取了!”
贾琏见之惧极,若不是尤二姐怀了孩子,他死也不能交人,说不得他都开始动摇了……
可眼下怎么办?
看着这群披着羊皮袄,腥臊膻气简直连大风都吹不散的草原人一个个狞笑着看过来,贾琏是真的害怕。
他颤声道:“庄子……庄子可以给你,老婆不行……”眼见特木耳龇牙咧嘴要杀来,贾琏大声道:“再加五千两银子!”
特木耳身后的牧民们闻言,都兴奋激动的“嗷嗷”大叫起来。
可惜特木耳是个年轻的,又见贾琏如此软弱好说话,哪里肯见好就收?
真论起来,鞑人最是贪婪!
他寒声道:“不给老婆也行,让我睡一觉,三天后还给你!贾琏,这是最后的条件了,你若不答应,我现在就杀了你。”
贾琏一时没忍住,忽地跳脚破口大骂道:“特木耳,我肏你老娘!你球攮的只管来杀我!狗肏的野种,看看杀了我后,你们部族能活得下一只鸡不能!你杀了我,我侄儿贾蔷不把你们部落屠的连根鸟毛都不剩,老子以后改姓特木耳!”
特木耳闻言,一张脸登时涨红发紫,细眼都红了,拿起弯刀往前冲杀而去。
贾琏怪叫一声就要往后逃,心里悔个半死,草率了……
不过还没拔脚,就看到身边一个人影上前,一个格拿,竟将特木耳夺了弯刀,反押跪在当地。
贾琏定睛一看,原来是当初他来辽东,贾蔷打发来护送他的两个人之一。
贾琏见绝地逢生,登时大喜过望走上前,可对面那些牧民却不高兴了,一下纷纷拔刀围了过来。
贾琏忙又退了回去,大声道:“都别冲动,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那护卫同特木耳沉声道:“我乃大燕一等宁国公府世袭一等侯贾蔷之亲卫,奉侯爷鈞旨,前来保护琏二爷。你觉得有不妥之处,可以告到官府衙门,求个公道。该怎么判,贾家都认了。你带人私闯贾家庄园,打伤贾家家仆,还乱开虎口,苛刻勒索,你以为贾家是甚么地方?容得你来撒野?我劝你莫要自误,辽东将军怀远侯世子乃我家侯爷至交好友,我家侯爷一句话,你这世袭的官就没了,还得治你大罪!”
虽厉声呵斥,但这名护卫心里也没底。
草原牧族不通教化王法,官位世袭,果真闹将起来,通常是以安抚为主。
他们若发疯动手,他可护不住贾琏。
好在,这名鞑官并非真蠢。
虽然见过尤二姐后就神魂颠倒,迷的日思夜想,可也不敢因此丢了世袭的官,得罪神京那边的权贵。
也是因为发现贾琏性子柔软懦弱,才设下此计,准备让他吃个哑巴亏,然后再把妹妹嫁给他,和贾家牵扯上亲戚,他说不定还能借贾家的权势升官发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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