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内,有个大铁锅,正在熬煮食材。
香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王麻子嘿嘿一笑,心中了然,“客官在前面的收费站,没有停下来休息吃饭吧。”
“你怎么知道?”商队东家有些警惕,怕被人盯上。
他们运的货物价值不菲,可不敢托大。
王麻子将人安顿在餐桌前,“因为客官不知道香味是什么散发出来的,我便姑且一猜,果然猜对了。客官闻到的香味,来自于我们休息站特产,卤味。沿途每个休息站,都有这道菜。要是客官在前面的休息站吃过饭,自然就不会好奇这个香味。”
原来如此!
商队东家松了一口气,没被人盯上,万幸。
“客官可要来一份卤味?有卤猪下水,卤猪头,猪尾巴,猪耳朵,猪肝,猪肺,还有卤鸭卤鸡等等……”
听着王麻子报菜名,累了一天,又冻了一天的商队伙计,全都开始流口水。
商队东家也没好多少,只是他矜持,表现得不够明显。
他根据王麻子的介绍,每桌一份卤味拼盘,几样炒菜,还有红薯饭。
冬瓜排骨汤不要钱,随便喝。不过汤里面只有冬瓜,没有排骨。要不是的确喝到了一股排骨味,大家都要怀疑,这到底是冬瓜素汤,还是冬瓜排骨汤。
热气腾腾的饭菜上了桌,外加一份卤味。
商队东家夹了一片猪耳朵,咦,这味道真不错。
又吃了一块卤肥肠,没想到猪下水还能这么吃,竟然没有半点腥臭味,反而带着香料的味道。
商队东家对这份卤味拼盘十分满意,干脆又多点了两盆,给伙计们也开开荤。大家吃饱喝足,明儿才会更卖力干活。
商队东家正吃着饭菜的时候,外面水泥路上,从京城方向又来了一个规模庞大的商队。
拉车的骡马,驴子,足有四五十头。载货的车,足有二三十辆。
商队东家招手叫来王麻子,“京城那边,渭水结冰了吗?”
“不曾听说。按照往年的情况,还能航行半个月。”
商队东家指着外面,从京城方向来的大商队,“他们怎么不走渭水,反而走陆运?岂不是耽误时间。”
王麻子朝外面看了眼,顿时笑了起来,“这家商队我认识,每月都在这条路上跑。他们是去洛州的,现在咱们这条水泥路比水路航运还要方便,而且费用少。
您也知道,水路沿线好多个关卡,每个关卡都要收一笔钱,而且一耽误就是半天一天。还不如走我们水泥路,收费站虽多,但是便宜啊。而且吃住都方便,还不耽误事,交了过路费就能走。”
原来如此!
商队东家原本在洛州的时候,也想过走水运
但又怕渭水结冻,半路上耽误时间,这才改走水泥路。
谁能想到,如今这水泥路,竟然比水运还要省事方便,还省钱。
商队东家暗暗庆幸了一回,幸亏选择了走水泥里。
黎大山带着几个收费员,清点骡马和车辆数目。
车子上货物装的满满当当,还用油布盖着。
黎大山掀起油布,随意检查了一番。看着木箱子上面贴的封条,他一眼认出,那是京城四海纺织工坊出产的羊绒衣裤。
一套羊绒衣裤,极为保暖,价格也很感人。
听站长说,就算是员工内部价,也要十两银子一套。外面买,得二三十两一套。
他还听说,羊绒是及稀罕的物件。
一头羊,全身上下只得几两羊绒。
一套羊绒衣裤,得需要好几斤羊绒,那得杀多少羊,才能织一套羊绒衣裤啊。难怪那么贵。
而且他还听说,只有冬天到春天这段时间,羊身上才会有羊绒。
黎大山看着一车一车的货物,感慨了一下商队实力雄厚,然后便收了心思老实登记。
将单据交给管事,叫他们自己去交过路费。
这个从京城方向来的商队要连夜赶路,不停车吃饭休息。
黎大山闻言,大吼一声,“来人,抬栅栏。”
叮叮咚咚……
锁链声响起。
几个带着脚链的犯人,从收费站后面走出来,步履沉重。走到水泥路上,抬起重重的木栅栏,让商队通过。
坐在窗下吃饭的商队东家,看着那些脚带铁链的人,吃了一惊。
“他们是谁?你们……”
王麻子猜到对方在想什么,忙说道:“客官千万别误会,那几个人全都是犯人,山匪路霸,无恶不作。县衙关着他们也是浪费粮食。我们站长就和县衙商量,叫县衙将犯人送过来劳动改造,不仅能替县衙省下粮食,还能震慑那些没被抓住的山匪路霸。”
商队东家闻言,松了一口气,“这法子好。山匪路霸都不是好东西,是该好好改造。”
他们这些行商,深知山匪路霸的危害。对当地县衙和收费站的举动,十分赞成。
近些年,天灾频繁,许多地方都遭了灾。
于是乎,官道沿途山林中,这里一坨,那里一撮,你占个山头,我占个山谷。短短几年时间,冒出许多山匪。
这些山匪,一部分是真的活不下去了,只能上山落草为寇。
一部分人是真的好吃懒做,平日里偷鸡摸狗,世道艰难,不如上山落草为寇,吃香喝辣。
还有一部分人,心中欲望蠢蠢欲动,却苦于没有晋升机会。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上山。指望着有一天杀官造反,被朝廷招安,换个方式走上仕途。
这帮心思不一的人聚在一起,打劫沿途过往商旅,危害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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