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枪做了手脚,撞针那里。”
孟绍原活动了下腰:“啊,就是在才进合肥,我们被收缴武器的时候,甘宁悄悄调换的,你那枪,没用的。”
……
“甘宁,你为人机灵,帮我做件事。”
在进合肥之前,孟绍原让甘宁做的事,就是这件事情!
……
虞自敦后退了一步,又用力扣动了几下扳机。
但枪却还是“沉默”着。
“别试了。”孟绍原淡淡说道:“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如果你发现枪被动了手脚,就一定知道自己暴露了,不会在接下来继续演戏。可你没有,还是在按照预先设定好的剧本在演,你知道什么是剧本吗?所有人,都认为自己编造的剧本是最好的。
不过其实如果我是你,看到枪被动了手脚,虽然知道自己暴露了,但见我一直没揭穿,会换种方式,再调换一把枪,干脆冒险进行,那我就真的死定了。但你不是这样性格的人。在麻城的时候,你的所有性格特征,我都已经掌握了。”
虞自敦面色惨白:“麻城的时候你就发现了?”
“没有。”孟绍原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习惯性的喜欢观察身边人的性格。我真正对你产生怀疑,是在离开麻城后,那个什么大土匪牛宝海想要袭击我。你发现了那个探子,虞自敦,你真的画蛇添足了,相距一百多米,当时又是中午,阳光特别刺眼,你能在那么强烈的阳光下看到一百多米外有个人影动了一下?我信你才有鬼!”
……
“不对。”虞自敦忽然说道:“那里,左侧前方,刚才好像有个人影动弹了一下。”
“真的?”孟绍原举起手挡住午后的阳光:“至少有一百来米啊。”
“真的。”
虞自敦用力点了点头:“我眼神特别好,不会看错的。”
……
我信你才有鬼。
那一刻,孟绍原开始怀疑虞自敦了。
没人能有这么好的眼神,除非他是个传说里的“超级英雄”!
虞自敦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是要赢得自己的信任。
他早就知道那里有牛宝海的探子了。
一个土匪,能够干掉孟绍原,那才是笑话了。
孟绍原虽然只带着九个特工,虽然这些特工不能和职业军人比拟,但要在土匪的袭击下,依靠四辆轿车逃跑,那还不是什么特别大的难事。
廖宇亭不会不知道这一点。
还有聚集在合肥城里的那些江湖人士。
难道廖宇亭真的相信,这些江湖人士能够成功刺杀孟绍原?
“廖宇亭有一个习惯。”孟绍原缓缓说道:“他喜欢用一连串让人眼花缭乱,摸不着头脑的动作,来掩盖他的最终杀招。在‘火鸟’号上如此,在武汉一样也是如此。合肥呢?他还是故技重施,什么牛宝海,什么江湖人士,为的都是掩盖他的最后一手。”
最后一手,虞自敦!
当孟绍原和虞自敦单独相处,真正子弹就会打到他的身上!
“花里胡哨的。”孟绍原忽然笑了一下:“可别说,还真的有些效果,而且最让我佩服的,是他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调动那么多的人手。”
“可惜啊,功亏一篑。”虞自敦叹息一声:“如果我没有那个多余的动作就好了。”
“你也一样杀不了我。”孟绍原接口说道:“能够单独陪伴我,一定是我最信任的人,比如甘宁或者许诸,绝对不可能是你。当你准备强行杀我,帮我挡住子弹的,也一定会是他们。而且即便没有那个动作,一路上你也会露出破绽的,我最擅长的就是发现别人的谎言。
你发现龚西腾是内奸?怎么发现的?自从进了江淮旅社,你一直都和我在一起。你知道龚西腾有鬼,始终都在监视着他?你哪里来的监视时间?你的职责是指挥那队特工,为什么要主动申请留在我的身边?太多了,还需要我再说几个破绽给你听吗?”
“不必了。”虞自敦惨笑一声:“孟主任,都说别在你面前说谎,现在我信了。你让我帮麻城的简茂建说好话,看样子我做不到了。”
“简茂建的事情,你不用操心。”孟绍原淡淡地说道:“我就是觉得非常好奇,廖宇亭是怎么收买你的?按理说,他不可能知道毛人凤派你来保护我。即便知道了,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收买你。”
虞自敦却忽然反问:“假如毛人凤也被收买了呢?”
“不可能。”
“不可能?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孟绍原很想告诉他,自己就是知道不可能。
因为历史上很多的人,很多发生的事情自己都知道。
所以他告诉虞自敦:“有些人是可以被收买的,有些人收买不了。毛秘书未必是个好人,但也不会和你一样是个内奸。”
“是啊,我是内奸。”
虞自敦叹了口气:“输给你,我心服口服,合肥对你的袭击,是我唯一的机会了,可惜啊,可惜啊。”
他忽然来到了窗边,推开了窗:“孟主任,我不能落到你的手里,你一用刑,我就会招供的,但我不能招供,真的不能啊。”
这次,轮到孟绍原的脸色变了:“虞自敦,你想自杀?”
“我只能死。”虞自敦惨笑着:“我背叛组织,死路一条。交代是死,不交代也是死,我现在死了,最起码……”
他说到这里就不再说下去了:“孟主任,我对不住你,几天前,我还是一个发誓要和日本人血战到底的特工。我最后拜托你一件事,找到廖宇亭,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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