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舟驶入其中,那片祥和的世外桃源又浮现在眼前。
云舟在一条清澈的河流上化形,两岸尽是奇花异树,一股股充沛且纯净的灵气在各处回荡,一位位如花似玉、如河水般纯净清澈的仙子,在各处飞飞停停。
有殿中传出童子诵读经文之声,其声朗朗入耳;
又有殿中传出仙子戏水时的笑闹声,其声令人遐想连篇。
圣母宫中多是人族女仙,且其中不乏高手,算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但缺少圣人大教大弟子那般可以独当一面的高人。
云舟一路行至那片宁静的湖泊,湖泊正中的小楼依然散发着一缕缕清妙的气息。
李长寿也是轻车熟路了,跳下云舟沿小径拾级而上,在门前做道揖行礼,口称:“弟子长寿领命而来,拜见娘娘。”
“进来吧。”
屋内传来了一声略带慵懒的轻唤。
李长寿低头应是,推开房门,便再次踏入了那片白茫茫的‘乾坤’。
啊,又进圣母娘娘神通了。
抬头看去,圣母娘娘还是老样子,趴在池边翻阅着一本出自于李长寿之手的画本,略有些卷曲的长发随意披散,宽松的长裙突出的就是一个随意。
李长寿自顾自坐去了老位置,调制着笔墨,平铺开纸板,笑着问:
“娘娘这次想看哪般故事?
时间紧迫,我只能在娘娘的神通中画一本,大劫后再如数奉上此前所欠如何?”
圣母娘娘嘴角微微一撇:“整点好看的就行,啥类型不重要,角色一定要画的漂亮。”
“那行,”李长寿答应一声,低头凝思一阵,开始缓缓提笔。
阁楼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似乎圣母娘娘让他来此,就是为了画漫画。
岁月长河似乎被隔绝在外,圣母娘娘慢慢地翻动着书页,时不时捏起一只仙果送到嘴边,那七彩斑斓的尾巴偶尔会轻轻晃一晃。
李长寿似乎很快进入了状态,十分专注。
圣母娘娘抬头看了几次李长寿,秀眉中带着几分思索,隐隐觉得……
有点问题。
这家伙可不简单,说不定早已识破了自己的安排,那为何此时又……
“你……”
“娘娘,弟子一直有个问题,想问却不好意思问。”
圣母道:“问就是了,薪火都已落在你手中,我作为人族圣母,也是要听取一些你的意见。”
李长寿轻声道:“上古人族遭劫,九成九人族被屠戮,娘娘为何未曾现身阻拦。”
圣母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冷漠,淡然道:“我当时中了算计,被阻隔在外,此前你已是问过了。
若我能去救,自不会放任妖族这般所为。”
“具体,”李长寿头也不抬的道,“具体是何事所耽误,又是被谁所耽误?”
“我不想谈此事。”
“娘娘您是不想谈,还是不能谈。”
李长寿停下手中笔端,抬头看向了池边女神,淡然道:
“当年那位前辈要破碎洪荒,娘娘您的态度为何?”
女娲娘娘闭上双眼,身形轻轻游动,自水池中慢慢走出。
金光闪耀间,她已从人身蛇尾化作纯粹的人身,身着华丽尊贵金色长裙,赤足行走在地毯上,坐回了软榻;
玉臂轻挥间,裙摆缓缓垂落,一股威严自然而生。
“长寿,你不妨有话直说。”
李长寿轻轻叹了口气,抬头凝视圣母娘娘。
他低声道:“娘娘,而今洪荒流传的上古之事,其实时间顺序有些不太对,是吗?”
“你为何会有这般荒谬的想法?”
“只是有感而发,”李长寿笑容多有几分苦涩,“其实那位前辈给我留下了许多讯息,我也渐渐明白了到底发生何事。”
女娲娘娘轻轻皱眉,叹道:“你果然被他影响了。
你与他本就没有任何关联,为何不愿去相信你所见、所听、所闻,非要去相信一个曾想毁灭洪荒的生灵所言?”
“娘娘心底当真如此想的吗?”
李长寿嗓音十分平静,坐在矮桌后,与女娲娘娘对视。
女娲目光也颇为平静,似乎心底毫无波动。
这同样是一场较量。
但这次,李长寿却主动低下头,避开了圣母娘娘的目光。
他终究还是不想做出半点伤害人族圣母之事。
李长寿缓声道:“娘娘,我只说三件事,您不必回答,也不必否认。
第一,浪前辈……我觉得那位前辈当真是太浪了,心底一直这般称呼。”
嗤的一声轻笑,圣母娘娘当真是没绷住,笑道:“这般称呼倒也不错,他当真是太过浪荡了些,品性也不算什么善类。”
李长寿笑了笑,继续正色道:“这第一件事,浪前辈当年暗中与天道与道祖决战时,应该有很关键的筹码被娘娘握在手中。
娘娘选择了天道和道祖,对吗?”
圣母娘娘笑容顿时收敛了下去,禁不住反问:“你从哪知道的这些隐秘?”
李长寿指了指脑袋,“根据已有信息做出合理推断,您不必回答,您不忍看生灵涂炭,不忍看洪荒破碎,弟子完全理解。
如果是弟子在娘娘当时的位置,必然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护持洪荒,阻拦浪前辈。
他只是在所有选项中选择了最不负责任的一个。”
“唉……”
圣母轻轻一叹,并未多说。
李长寿道:“第二件事,上古人族惨遭屠戮时,阻拦您去救援的不是旁人,正是师祖,对吗?
师祖当时的说辞,应当是‘这是人族大兴前的历练’、‘火种只要不熄,人族自会昌盛’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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