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耀真的弄来了钱:药店大姐,和她的广场舞小姐妹,徐大爷、卓然,赵耀本人,全部投资。500万的投资,在独立电影界已经是很可以拍一个的了。夏新颖无比兴奋,要来给沈若当副导演和制片人。赵耀看了剧本大纲,认为如果韩浩宇来演,他不反对。
“那个,”沈若一边写剧本一边说,“我们去江南,去影堂拍?”
两个月后的春末,沈若第一次做导演的剧组建组,开赴江南。按照夏新颖做的期表,拍摄周期20天。夏天到来的时候,可以回到B城躺起。
剧组人数不多,但是在独立制作中也算大组了,40多个人包下了镇上相连的几个民宿。这个镇离旁边的大城市只有几公里远的距离,基本上已经连成一片,一条河从城里流出,蜿蜒过镇子。在已经成为旅游区的古镇最主要的街上,最大的宅子,就叫影堂。旁边开了一些酒吧和店铺,还有手工艺坊和餐厅。不过环境还算幽静。影堂粉墙黑瓦,两层楼,三面建筑,院墙朝西南的地方开了个小小的门,正楼上挂着匾额,写着:“影堂”两个字。
虽然不对外售票,但是这里不拒绝参观。平时由徐家的远房亲戚照看。为了对得起进来参观的游客,影堂打扫得很干净,院子里也很整洁,家具等等都按照几十年前的样子摆着。徐家的亲戚接到了徐大爷的电话,20天内配合拍摄,谢绝参观。
沈若带着赵耀、夏新颖、韩浩宇和美术、摄影来看场地。
木质的楼梯,房间里通了电,不过照明工具还是多年前的电灯泡。
“这就是影堂啊。”怎么说呢,很美,又很日常,和想象中的不一样——不过,如果它不是这个样子,又该如何呢?
剧组中摄影录音美术部门的主创,全是原来一个系的学弟学妹,沈若在他们面前,因为一再受到鼓励,找到了一些勇气。她不懂设备,也一直认为自己不懂视听语言,只能尝试着把想要的镜头、走位和声音效果等等一切用特别不专业的方式说出来,结果,学弟学妹们一听就懂。
“真好啊,做导演真容易啊!”赵耀吐槽她。
除了偶尔有误闯入现场的“围观群众”,拍摄进行得很顺利。赵耀总是站在monitor导演椅后面看着沈若,然后晚上休息的时候给她捏肩、总结:“你什么也不多想,往前冲,按照直觉的时候,那个感觉最对,也最帅气。”
沈若大发感慨,“真的,无意识超级厉害。有时候我玩侦探游戏、探险游戏,根本找不到一个道具了,我的手指乱戳一下,啪!找到了!”
“那明明就是碰巧了。”
“骗人,发生好多次了!还有我小时候考试,我什么都没想,题目我刚看完,往下一撇,就能看到正确答案。可是如果我带着要找正确答案的意识,就不行了。”
“那也是碰巧了。”
沈若扭头回去瞪他,“到底你和我谁是顽固的唯物主义者啊?”
赵耀笑得美若天仙,“这和唯物不唯物没关系。你就是碰巧。”
再美也是直男。
这位美丽的直男看上了影堂旧柜子里一个玩具:几十年前流行的那种带发条的绿色青蛙。这件不知道是徐家哪个孩子玩过,品相很好,微微有点锈迹。赵耀打电话给徐大爷,徐大爷说自己根本不知道家里有什么,让赵耀随便拿。
剧组中间休息吃饭的时候,赵耀把发条玩具放在二楼大卧室木质地板上玩儿。
徐大爷的远房亲戚正好过来,“那还不知道属于哪个孩子的。”
沈若想起来问问影堂的历史,都住过什么人。
亲戚想了想,“其实不算杂,给政府用过很多年,这里做过孤儿院。”
晚上听到这个消息,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儿吓人。
亲戚家大姐还在回忆,“最开始的一批孩子,应该是65年进来的?90年代就关了。”
“记录呢?”
“记录啊,政府还有吧。我们不知道。”
沈若忽然想起了困扰自己很久的问题,“那时候,徐家那位大知识分子写的书,《影堂集》这里有吗?”
“有,我二爷爷写的书,写的字画,送给过好几个孩子。”
沈若想起自己问妈妈,她的家在哪里?外公外婆在哪里?
妈妈说,不知道外公外婆在哪里。她的家在江南,木质的,二层楼,红红的颜色,站在二楼往下望,有一条河。
与影堂并不像。不过……
这件事没有机会再做调查。如果妈妈曾经是这里住过的婴儿,有一个乌珠的名字,有一本《影堂集》似乎是合理的。可是,更大的不合理也因此而产生——这一切也太巧合了吧。因为,伊娜和可能是自己的某位亲人,赵耀目前拥有了伊娜书店。
沈若把自己电影的名字改掉,叫它《有影子的房间》。拍摄也很顺利,夏新颖又兢兢业业替她联系好了后期的一切事宜。
沈若编拍边改动了一部分剧本,所有的故事按照黑夜白天的色调更明确地划分。西方吸血鬼先生对东方僵尸美女小姐的相思,在复读大学生的帮助下,做出的第一次努力,是去看沉睡状态的她。而她做出的第一次状态,是跑到对方的影子里。后来,他们在两间摆好镜子的房间第一次直接对话了。影片的结束,是他们帮助大学生日夜加班复习功课,并且撵走了要放弃的他去参加高考。至于他们俩以后怎么样,他们觉得很乐观——因为有的是时间,有的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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