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 郁云慈睁开眼, 看到的就是树林和间隙中的天空。愣了好大一会儿, 才恍然忆起自己身在何处。
昨夜她似乎做噩梦来着, 侯爷还抱着她入睡…
忙往旁边看去, 已空无一人。
这才注意到, 她的身上, 不知何时盖着薄被。薄被是锦缎的,绣着熟悉的鸳鸯戏莲,看着分外的眼熟, 好像是自己在侯府常用的。
床边上,放着叠好的衣物,也像是她自己常穿的。
她拥着被子坐起, 四顾望着, 那人正在不远处,靠在一棵大树底下。衣服也换过, 墨色的劲装, 高束的发髻, 冷沉俊朗的面容。
清晨的山林中有淡淡的薄雾, 树叶上凝着细小的水珠。
他神色漠然, 像是望着远处,听见动静, 转过头来。
“醒了。”
“嗯。”
她脸上的红疹褪得差不多,若不仔细看, 都看不出来。远远看着, 肌如白雪,嫩似凝脂。加之刚刚睡醒,眼眸还惺忪着,更添一种慵懒之美。
他目光高深幽暗,看得她不自觉地低眸。
眼神不经意地看到树床底下,就看到昨日还念叨的铁锅以前一些瓶罐,里面应该是油盐酱醋,另旁边还着几只竹筐子,装着米及肉菜。
这是?
难不成他们还在此处呆上一段日子?
既然她的衣服能出现,还有被子,说明侯爷的属下已经找来。援救的人已来,侯爷为何还不出山?
她看着叠放整齐的衣服,几天折腾下来,身上觉得有些不太舒服,急需洗个热水澡。可是条件有限,不光是洗不成澡,她换衣又要去哪里?
虽然她好像是做了决定,却始终记得他是古代的男子。若是她太过出格,只怕他还会以为自己为人轻浮。
起身爬下去,看了一眼地上的铁锅,铁锅旁边还有一个陶罐,好像还在冒着热气。
“侯爷,可有派人告之采青她们我的下落。”
其实是多此一问,衣服都取了来,怎么还能不和府里通气?
他冷着眉,嗯了一声,指指地上的陶罐,“里面有热粥,你喝一些。”
陶罐的旁边,还有一个竹筐,里面有碗筷。他莫不是让人把家当都搬了过来,看这架式,怕不要住上十天半个月。
她点点头,去到小溪边洗脸梳头。水里的鱼在欢快地游着,要是没人来接济,这些鱼都会成为她的腹中食。
“便宜你们了…”
梳洗完后,她便往回走。
他已坐到陶罐边,看她过来,替她盛了一碗。
喝完粥后,她迟疑地说出自己想换衣服的事情。山林虽然没有其他的人,但让她在光天化日之下更衣,她还是很没有安全感。
“侯爷,您可以替我把把风吗?”
“好。”
寻了一处还算隐蔽的地方,三面是灌木,一面是杂草。她躲到中间,快速地除去破烂的衣裙,衣服摩擦时发出“沙沙”的声音。
不远处,背对着的高大身影一动不动。
若是仔细看,定会发现他瞬间红透的耳根。
衣服换好后,两人回去。她搀着他,路上询问他的打算,“侯爷,我们还在要此地呆多久?”
“这里不好吗?”他不答反问。
“不是的,侯爷您还有公务在身,若是几日不露面,怕是会影响您的差事。”
“不用担心。”
他说着,眼神渐有凌气。虎二一死,山中的那些当家们各个心思各异,倒是不难对付。端看他给的条件诱不诱人,值不值得他们投诚。
这样一来,谈判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他已吩咐左三要如何行事,余下的就是静观其变。腿上的伤未及骨,将养个几天应该可以攀爬那崖壁。
回到树床处,她就开始收拾东西。把中午要做的肉菜拣出来,还有之前用过的碗筷,一起拿到小溪边,慢慢地清洗起来。
在她洗东西的时候,那些鱼儿全都聚拢过来。
山清水秀,风景怡人。望着群山青翠,树木葱郁。再低头看着溪水清澈,鱼儿嬉戏。不自觉地会心一笑,心情大好。
侯爷要在山里多呆两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虽说他伤势未好,若真是想离开,大可以让属下帮忙。而他宁愿等伤好,也要留在山里面,是不是想和自己独处?
想到这里,她面皮开始发烧,水中倒映出她的模样,她轻啐一口。好一个不知羞的女人,自己肖想别人,还在这里自做多情,以为侯爷同自己一般。
转念又想到,他是自己的丈夫。管他是名义上的还是实质的,既然她决定不放开他,他就别想逃出自己的手心。
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必先抓住男人的胃。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手上洗菜的动作却没有放缓。照着水,左看右看起来,水镜看不清楚,无法断定脸上的红疹有没有褪净。
看手臂上的,是还有一些。
她不由得遗憾起来,若是她没有起什么红疹,侯爷的腿没有受伤。两人悠然地在山中住几日,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那该有多浪漫!
现实却是,两人窝在山林里面,没有旖旎缠绵,只有柴米油盐的一日三餐。中午是粳米饭加两个菜,一碟红烧肉,一碟香油拌野菜。简简单单,却很有野趣。
她原本还担心天有些热,那山洞中的男人尸首会腐坏。却从侯爷的口中得知,尸首已被弄走。虎二是虎圩寨的大当家,没有见到尸骨,山中其他的当家不会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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