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霜清心里发毛,只觉得这屋子越来越阴森,就像一张巨大的黑网,要将她们紧紧困住,脱不了身。
“娘,我…怕…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
“呸,你才是脏东西呢?我可是救苦救难的神医,被别人称为活菩萨,哪里是你等污浊之人。”
那道声音又响起来,听到神医二字,方氏觉得对方应是真人。刚才她亦是有些怀疑,一瞬间还以为她们是真的死了。
“不知神医光临,有何指教?”
“你可真是贱人多忘事,前段时间你才败坏过我的名声,这么快就忘到脑后。果然是恶事做得太多,多到你自己都记不清了。”
方氏心一突,猛然想起上次的事。
原来是那草庐中的神医。
“我平生最仰慕行医治病之人,怎么会败坏神医您的名声。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再者我与神医素不相识,这事要从何说起?”
那人冷冷一笑,哼了一声,“我既然会来找你,必是已知你的底细。你先是派人在京中假装我行骗,见锦安侯夫人不上套,暂且作罢。然后你得知程八小姐四处替锦安侯夫人打探偏方,又心生一计,命人四处散布我的行踪,故意传到程八小姐的耳中。引她们去我的草庐,再命人假扮夫妻混进草庐,买通我的二徒弟,一起迷昏锦安侯夫人和程八小姐。”
方氏呼吸急促起来,这神医说得分毫不差,就好像看到她布置一切似的。
那声音似是停顿一下,紧接着又响起来,语气更加的不齿。“程家你惹不起,也不想横生枝节,于是早就吩咐那假夫妻送回程八。你以为天衣无缝,万无一失,怎料锦安侯夫人机智过人半路逃脱。程八醒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砸了我的草庐,还抓走我三个徒弟。至此,我名声被毁,你说我哪一句冤枉了你。”
郁霜清不知详情,根本不知方氏是如何行事的。听到这里,已是目瞪口呆,她知道母亲手段高,万没有想到会计划得如此周密。
若不是那两个蠢货粗心大意,死丫头现在已不知被卖到哪里,早已是男人们手里的玩物,哪里还能占着侯夫人的位置高高在上。
“神医,你肯定是受了别人的蒙骗,你说的事情我听都没有听过,何谈做过?若不然,你信我一回,我必替你找出陷害你名声之人,还你一个清白。”
那暗处的人像是听到什么了不得的笑话,大声笑起来,“我的清白,还要你一个恶妇来还,真是天大的笑话。”
方氏稳住心神,细细辩听,辩出那人藏身之处。
黑乎乎的一个柜子后面,慢慢走出一位中年男子。男子黑衣长靴,眼神阴冷,半点不像一个悬壶济世的神医。
反而像是刀刃上舔血,赚黑心钱的亡命之徒。
“啊!”
郁霜清又尖叫起来,惹来方氏的一个冷眼怒瞪。
这个女儿真是被自己养得太过娇惯,根本就经不起任何事情。
方氏心往下沉,她之前醒来后什么人都没有看到。猜想着能救她的人必是太后或是母亲,虽然屋子破了些,但能保住一条命,日后再图谋。
现在她开始否认自己的想法,若是太后和母亲救的她们,眼前的中年男子是如何出现的?
显然,其中有了变故。
方氏猜得没错,换毒酒的事是太后授意的,救她们出来的人也是太后安排的。
只是那些人把母女俩安置好后留下米面银钱就离开,而柳神医和其他人则是一路跟随,途中没有打草惊蛇。
方氏想到关键,知道来者不善。
但她自认为天下人皆为利往,听说这位神医极为爱财,必会为财所动。
“我是真不知情,不过神医既然认定是我做的,我百口莫辩,还请神医开个价来。”
柳宾又笑起来,他是爱财不假,但从来都是行义事,取不义之财。
“只怕你出不起价。”他轻蔑地扫视了一下破旧的屋子,不言而喻。
“我暂时肯定没有银子,但我是方家人,我母亲还在,我姐姐方太后也在。她们必会帮我,无论神医开价几何,假以时日,我都能拿出来。不知神医意下如何?”
“不如何,据我所知方家已将你除名,你一个死人,没有半点的利用价值,哪里来的底气肯定方太后会帮你。她要是真肯帮你,为何不让你改名换姓带一大笔银钱去关外享福。而是把你们母女丢在这穷山沟里,将来配给山里的庄稼汉子?”
方氏被他一问,想到这茬。
心里发凉,面上却还强作镇定。
“太后的心思,别人怎么能猜得透。过不了多久,我就能离开此地,过另一种富贵生活。若是神医不嫌弃,我愿重金请神医随行,照料我们母女的身体。”
柳宾常在江湖中走,哪里看不出方氏的做派。这女人果然心毒又不守妇道,她是在暗示自己以后不光是能得钱财,还能成为她的入幕之宾。
不可否认方氏确实有姿色,但是柳宾不是寻常的男子,闻言丝毫不为所动。
“收起你的算盘,你想算计到我的头上,还嫩了些。我不光是听得出真话假话,而且还能让别人吐真言。你应该尝过滋味,不知还记不记得?”
方氏愣住,猛然想起那日府衙的事情。
那时候的自己,就像鬼迷心窍是的,怎么痛快怎么说。难不成是中了这人的药,所以这男人是那死丫头一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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