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会与他相见的。”
她摇摇头,泪水滑落,“侯爷,你我都知道,那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总会有那一天的,我保证。”
她环住他的腰,埋在他的腹间,痛哭起来。
第二天,她已收拾好心情,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眼底的思念。她会在园子里散步,定定地看着地上的蚁穴发呆。
有时她就静静地坐在锦儿的房间里,一坐就是半天。东摸摸,西摸摸,总觉得说不定锦儿就会从什么地方冒出来,软糯地唤她舅母。
主子心情不好,下人们都跟着压抑。
满府都是低气压,她知道症结所在,看在眼里,却无力改变。
秋意渐深,一天凉过一天,树上的落叶掉得更加密集。她站在树底下,仰头看着树顶,耳畔似乎还响着孩子的欢声笑语。
那些与锦儿玩闹的情景,不停地在眼前浮现。他现在到哪里了?他会不会饿,会不会哭?有高氏和喜乐在身边,他应该会很快适应吧。
“汪…汪…”
一声幼狗叫将她从思绪中拉回来,她一低头,便看到一只洁白的小家伙,在她的脚边,像团棉花糖一样窜来窜去。
这是谁带进来的小狗?
她想着,抬头看到修长的身影。
眼眶一热,“侯爷…”
“这是陇北之地特有的雪狮犬,颇通灵性。”
看着还在她脚边打滚的小东西。她心下感动,挤出一个笑,“侯爷有心了。”
她弯下腰,抱起小狗。
这小狗脖子上挂着一串银铃铛,铃铛用红绳穿着,看起来煞是喜庆。她看着它,它也看着她,模样乖顺。
“果然可爱,我们给它取个名字吧。”
“夫人取吧。”
她笑了一下,看到树上飘落的树叶,“不如就叫叶子吧。”
这名字听着古怪,不像是狗名字,不过她高兴就好。他平静地看着她,眼神带着关切,知道她还没有从离别的伤感中走出来。
“公主殿下…”传画急急地进院子,忙又行着礼,“奴婢见过侯爷…外面来了一个眼生的丫头,说是…匡家的老夫人…带着人上卫家,要给卫小姐验身…”
什么?
匡老夫人是受了何人的挑唆,怎么会带人去卫家闹?卫青英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小姑娘,哪里经受得住这样的阵势。
“匡少爷呢?你有没有问?”
“奴婢…问过…匡少爷…在卫家。”
“快备马车。”
事情看来很糟,连庭生都阻止不了,想来匡老夫人正在气头上。所以庭生才让人来请她,是想她去救场。
她吩咐着,一边放下叶子,一边快速回屋照镜,理了理仪容,对景修玄道:“侯爷,我去看看。”
他自是同意,派左四跟去。
卫府里,卫大人不在。
卫青英跪在匡老夫人的面前,面色惨白,浑身不可抑地颤抖着。而匡庭生也陪她跪着,低声向自己的祖母求情。
“祖母,您回去吧。孙儿求您,您若是真要那么做,卫姑娘如何做人,孙儿以后有何面目见人?”
匡老夫人坐在太师椅子,原来严肃的脸色全是愤怒。
她指着卫青英,“好哇,还未进匡家的门,就勾得庭生连祖母都敢忤逆…”
“老夫人,青英没有…”
“你还说没有,我且问你。那日在玉贞观,你可有失清白?你看着我,立刻回答!”匡老夫人怒吼着,一拍桌子。
卫青英浑身一抖,嘴巴发苦,眼神不知觉地看向匡庭生。他摇着头,示意她一定咬死,千万不能承认。
“我问你话,你看庭生做什么?”
匡老夫人看到她这个样子,更加的窝火。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要不是她,以自己孙子的人品相貌,何愁娶不到更好的姑娘。
匡庭生稳稳心神,道:“祖母,你到底是从哪里听到的谣言,怎么能随意怀疑卫姑娘的清白?”
“你急着遮掩什么?匡家怎么养出你这样的子孙?一个失贞的女子,你还当个宝似的护着。你说,你怎么对得起匡家的列祖列宗,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爹?怎么对得起我?”
匡老夫人痛心疾首,她本就不乐意和卫家定亲,偏孙子认了死理,大儿媳妇也在一旁说尽好话,她思量许久,才勉强同意。
哪里想到,这卫家的姑娘,竟然早已清白不在。
“卫姑娘,你若是个知礼的好姑娘,自是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老婆子我并非不近人情之人,我能同意你们的亲事,便是对你们卫家没有成见,对你的品性没有不满。可是你若真是失贞之人,你扪心自问,你有什么资格嫁给庭生这样的好男儿?”
卫青英死咬着唇,忍着泪水。
在玉贞观发生的事情,是她一直不愿意去回想的遭遇。现在被人无情地戳穿,她觉得像剥光衣服被人鞭笞般,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
是啊,她没有资格嫁给任何一个人。但是匡少爷对她有恩,她得报恩哪!
匡老夫人看她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眼神阴鸷起来,朝婆子们挥手示意。这两个婆子都是从外面请的,都是稳婆。
她们一出手,有没有失贞一验就知。
匡庭生抬起头,直视着匡老夫人,“祖母…都是孙儿不好。卫姑娘确实…那是因为孙儿鲁莽,在山林之中初见卫姑娘,对她一见钟情,情难自控…”
“庭哥儿!”
匡老夫人失声大叫着,牙关紧咬。
卫青英强忍的泪水流下来,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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