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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开门声,宁雅受惊不小,快速放下手中文件,同时回头看向身后,那个突然间站在门口的人。
他洗得比想象中快,也能看出比较匆忙,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右手抓着块毛巾歪头擦着,额前垂落几根乌黑的发丝,被氤氲雾气熏染过的双眸黑而亮,正冷然注视着她的举动。
宁雅愣愣地张着嘴,一时间忘了有动作,仓促地上下扫视,只见他赤着精壮的上身,发尖滴下的水渍坠至起伏的胸间,顺着腹肌流畅的线条往下,在随意围着浴巾的腰间隐没不见。
平时在家,他常以这样的姿态出浴,宁雅没少受他身材各面的眼福,只不过此时不同往日,她心底念头纷纭杂乱,一种未知的苦涩感梗在喉头未出,再受到当前如此冲击,心头什么滋味都有。
见她目光呆愣面部微肃,他站着揉了几下头发,将毛巾收起来甩在肩上,径直朝她走来,到了桌边站定,视线往她手中合上的文件瞄了一眼,弯唇道:“对公司的项目案感兴趣?”
他问得很是和气,如同没察觉她的心思般,但宁雅没在他的眼中看到半丝笑意。
“这不是你的吧。”她深吸一口气,提得费劲,索性直接将文件翻到最后一页,那白纸上的黑字签名落入两人眼底。
他先是瞧了她好一会,似在研判她的想法,才低头瞥了一眼那签名,不紧不慢道:“你都看到名字了,你问我是谁的?”
话到最后,有点淡嘲反问的意味。
宁雅看不出他是否装傻,进一步问:“易霆的签名文件怎么在你这儿?”
他脸上风轻云淡任她瞧,一手极自然地搂过她的肩,一手拿下她手中的文件合上,似是无可奈何地摇头笑:“公司里那么多文件,忙的时候相互交接,走个过程难免,你问这个干嘛?”
宁雅被他问住,忽然间也觉得自己问的傻,一厢情愿地就以自我想法为主见,可她心底那股不自在感仍旧强烈存在,并没有因瞧不出他脸上的破绽而消散。
尤其被他全身气息包围住时,她甚至在一刹那产生了前所未有的陌生感,这种表里不一的疏离让她难以捉摸无法揣测。
也是那一刻,她才真正确定,面前的这个男人,心底藏着事。
而这件事,一直以来,于她讳莫如深。
“没有,我好奇而已。”她只能这样解释。
手上的文件已经被抽走,重新放入抽屉内,然后合上,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哪怕她已经过了一眼。
“如果你感兴趣的是项目,改天我可以给你好好介绍。”他平淡的口气像是在聊天气,放开她继续擦拭头发,却能听出是在为莫名其妙的小插曲转移话题。
宁雅心底明白他已经猜到点端倪,就没再表现出任何质疑,皱了一下脚尖,才见自己鞋都没穿,就这样跑了下来,颇有些沉不住气的窘状。
她转身走回到床上,装没事人一样,拿起手机分散注意力。
他仍旧原地站着,目光随着她流转,盯了半晌,才返回卫生间,紧接着传来吹风机的声音。
宁雅心中惴惴不安,握着手机也不知道做什么,闭上眼睛冷静下来,快速将所有疑点重新整理,然后给在医院值班的同事发了条信息。
等了几分钟,那边回了一串手机号码,正是她白天拨过的。
她在那串数字上点了下,随即显示拨通,将手机放到耳边,只听见那边传来阵阵忙音。
没人接听。
她撂下手机,没有挂掉,趴着身竖耳倾听房间各个角落,无任何轻微铃声。
难道真是她想错了?
正狐疑,卫生间门开了,有动静声传来。
宁雅暂未见到他人影,掐掉正连线的手机,放到床头,自己躺进被子里,侧着身装睡。
过了半刻,脚步声渐近,止于床的另一边。
她浅浅地呼吸,尽管闭着眼,心神难宁。
他躺了上去,从身后挪过来,抓着她的肩问:“就这样睡了?”
她没回答,稍微动了动,装困的样子。
他拉了下她的领子,说:“脱了,还有湿气。”
宁雅仍没吭声,她在纠结怎么面对。
他则二话不说,手直接摸到她的腰间,要去替她抽解带。
她意识慌忙,去抓他的手抵抗,他动作停顿一下。
她怕气氛弄僵,解释说:“脱了我没穿的了。”
他说:“这是我们的房间,你可以什么都不穿。”
她凭空瞪了会眼,怎么说也是个面薄的人,在家都没这么尴尬过。
正犹豫着,那只仍停在她腰间的手已经不由分说解开带子,在被子中强拽着她的睡袍脱了出来。
瞬间她像只被拨了壳的粽子,光溜溜的露着,完全没有退路,拽过被子将自己裹紧说:“那你随便给我件衣服穿吧。”
他不知听见没有,只将睡袍抛远扔地上,然后自己也扯掉腰间的裹覆,拉开薄被靠近她说:“睡觉还穿什么,多此一举。”
他这话目的性强,听得她面色一僵,拿膝盖顶住他欺过来的身体,弱声商量:“我今天不舒服,能不能只睡觉……”
“不行。”他盯着她的脸拒绝。
她抬头看去,房间灯光半明半暗,他眼中并无半分柔情之意,反而盛满强烈的控制欲。
她心中忐忑,匆忙躲避他的视线,只将自己往被子里钻,问:“你现在都不考虑我的感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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