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已与地平线分离,长寿村的老少爷们儿、姑娘大婶儿陆续醒来。
村民们早已习惯清晨时熹微的光线,当今日晨起打开窗户,眼见太阳浑圆如蛋黄,他们自然流露出瞬间的呆滞。
村里除按某种顺序依次推开窗户的声音外,没有任何其他动静。
“我鸡呢!?”
村头老李的惊呼在寂静中炸响,村民们立刻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村里像开了锅,嘈杂热闹起来。
尤其是女人们,比训练有素的战士更快地集合,七嘴八舌地议论那只鸡。
“你们说,那只鸡怎么就突然不见了?”
“可能早被林子里的野兽盯上了。”
“不可能,没什么血迹,肯定不是野兽干的。”
“怕不是哪家的小崽子嘴馋了,把它偷偷烤了吧?”
“可惜了,我也想尝尝。”
“常老头家那个嫌疑最大。”王二婶一副早就知道的模样。
此话一出,大家纷纷点头。
他们虽想起这么个人,却记不起他的样子,甚至连他的名字也不知道。
可能是饿急了吧?
“我看不一定,”宋家娘子一向与王二婶不对付,翻了翻旧账,“你家狗子不也缺德得很,别忘了去年……”
对于一直认为自己道德品质极度高尚、为人极度正直的王二婶来说,这无疑是极度的诽谤。
她那纯真可爱并继承了他们夫妻优良品质的乖巧儿子,怎可能做出此等丧心病狂之事。
经宋家娘子提醒,许多人想起狗咬狗的往事,没忍住就扑哧笑了出来。
王二婶不知大家在想什么,那些笑声传到她耳中,自然变成了某种支持,变成了对宋家娘子的嘲讽。
她也自然懒得去争辩,而是以胜利者的姿态,静静地展示着什么叫做昂首挺胸。
“常老头家那个邪的很,上次我给了他点吃的,第二天就病了。我劝你们千万别接触他了,到时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都是把菜抛出去,谁像你那么实诚,还用碗倒给他。”
“我说你们还给他吃的?他活着就是个祸害,早死早了事,省的把我们也拖累了。”宋家娘子一脸嫌弃,心安理得又洋洋得意,“上次他来敲我家门,我拿石头把他头都打开了花,怎么样,再也不敢来了吧。”
“你这也太狠了,我可做不出来,不过我还挺羡慕你的。”
“毕竟她以后不用提心吊胆了,谁还不想离丧门星远远的。”
“呵呵呵,不如以后我帮你们打发了,”宋家娘子春风满面,她很享受被羡慕的感觉,“不过你们得给我些好处,否则我可不干。”
“你、你们……”王二婶满脸通红,像被噎着似的。
宋家娘子白了王二婶一眼,说道:“‘你、你们’个什么啊?看你笨嘴拙舌的模样,怕不是猴妖转世,连人话都不会说。”
王二婶的脸一下紫了,有要动手的趋势。
其他人见状,立马缓和气氛。
但宋家娘子明显是得寸进尺的那种,见对头吃了亏,就更想添油加醋。
“你看,果然让我说中了,这脸都和猴屁股一样了,咯咯咯……”
话音刚落,一只粗糙大手猛地穿过众人,一把薅住宋家娘子的头发,另一只手“咣咣”扇了两个大耳刮子。
“我打死你这个粪精!你个大粪精!”
“粪精!?你说谁是粪精!你个屁股长脸上的猴妖!”
“就说你,就说你。满嘴喷粪,心也是屎做的。呸呸!真恶心!”
……
两个女人相互揪着头发,扭打成一团,场面已然失控。
---------------------------------------------------
焦黑、破败的废墟前面,站着几个十岁左右的孩子。
“老大,我们还是别去招惹他了吧。”弱弱的声音从狗子身后传来。
高傲的狗子回头瞥向那个身影,说道:“怕什么怕,有老子在,能出什么事?这次肯定是他陷害老子,难道要老子做缩头乌龟吗?”
“可是老大,我爹我娘都说他是、他是丧门星,还说他是怪胎,跟他接触都要倒大霉的。”
其他孩子一齐点头,显然也听过类似的话。孩子们相信父母,对此深信不疑。
那些传言在狗子眼里,简直就是个屁。
他冷哼一声,说道:“丧门星?怪胎?还能有老子跑得快?怕个鸟。”
在他看来,这些孩子已被他的气势感染,正情绪高涨。
他迈起铿锵的步伐,举起有力的右手,带着必胜的笑容,在其余孩子惊恐的目光下,狠狠敲了敲小乞丐家的门——一块焦黑木板。
他不光敲,还要宣告自己来者不善。
他扯开嗓门,学着王二叔的样子,声音中带着怒意。
“臭乞丐,你给老子滚出来!”
从狗子敲打木板,到他摆好昂首挺胸的姿势,不过眨眼的事情。
但过了好久,小乞丐还没出来。
时间长到孩子们的恐惧都已平复下来,甚至都开始怀疑小乞丐是被吓破了胆。
但狗子显然没再敲一次或喊一声的想法,依然昂首挺胸。
又过了一会儿,小乞丐艰难地从废墟的角落里爬了出来。
他低着头,像有些紧张,眼睛里布满血丝,偷偷瞄向人群,并没说话。
“果然是怪、怪胎,你看他还哪儿有个人样了。老大,我们还是快跑吧。”
“对、对,老大,咱们还是快跑吧,你看他的眼睛,好吓人,我都不敢跟他对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