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遵旨。”福顺恭顺地应声退出了内殿。
外头的小太监瞧见福顺出来了,连忙巴结上来,“福公公怎么出来?可是有什么需要吩咐小的去做的?”
“去去,小点声,皇上正睡着呢。”福顺不耐烦地挥着浮尘道。
小太监一听是皇上睡着也就立马禁了声,讨好一笑,随即端上备好的茶水恭敬地呈给福顺,压低了语声:“福公公辛苦了,您用茶。”
福顺顺势接过茶盏,昂首挺胸道:“能服侍皇上左右是咱家的福气,哪来的辛苦。”随即瞥了眼小太监这才抿了一口醇香的茶水,也只有在明德帝睡觉得时候才是福顺可以稍微放松片刻的时候。
将茶盏放回小太监的托盘中,“咱家眯一会儿,一盏茶后叫咱家。”福顺翘着兰花指指了指小太监吩咐道。
按照皇上平时的习性,想来皇上最少也会先睡上一个时辰,而他眯一盏茶的功夫养好精神,一会儿待皇上醒来后,他也能更加精细地当差。
小太监一听立马谄笑道:“福公公放心,奴才看着时间,福公公你放心睡吧。”
“行,那咱家就先眯一会儿。”福顺晃了晃高高扬起的下巴道,随即走到一旁的茶水房内靠在炕上小眯片刻。
茶水房内的睡炕便是给服侍皇上的太监们当值期间偶尔休息的地方,实际上也就只有福顺有这个资历可以在炕上小歇片刻。
一盏茶的功夫未到,福顺便在小太监的轻声呼唤下醒来,睡意朦胧的福顺,掀了掀惺忪的眼皮,捏着阴柔的语声道:“一盏茶的功夫到了?”
小太监则是一脸焦急地回禀道:“福公公,你快醒醒神,太后娘娘正朝这边来呢!您老快去迎驾。”
听闻华德太后过来了,福顺的睡意一下就没了,惊得弹坐起来,没好气道:“小兔崽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帮咱家穿鞋。”
小太监也是连忙帮着拿鞋子替福顺套上,穿好鞋的福顺就这盥盆中的清水洗了一把脸,这才迈着小碎步回来明德帝的寝殿外守着,未等福顺喘完粗气,华德太后便在宫婢的簇拥下来到福顺的跟前。
“奴才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福顺撩开红色的莽袍角,伏地叩首请安。
华德太后身穿一袭月白色长裙,外套一件白色锦缎长袄,袄边用的是白狐狸皮毛缝制的,锦缎上绣着凤凰精致刺绣,腰间挂着一枚上等的和田玉牡丹玉佩随着步伐的走动而轻轻晃悠,外罩一件黑色厚实的大氅,将她白皙胜雪的肌肤衬托的吹弹可破,葱指上戴着赤金雕刻花缕空护甲,一头乌黑的墨发高高盘在脑后,只簪了一根赤金雕刻九凤步摇,更显雍容华贵,脸上画着淡淡的妆容,略显几分清丽和肃然。
“起来吧,皇上呢?”华德太后搭着嬷嬷织若的手,目不斜视地淡声道。
福顺也不敢抬头看,只低着头回应道:“回禀太后娘娘,皇上正睡着呢,奴才这就进去禀明皇上太后娘娘来了。”
然,华德太后却是抬手示意道:“不必了,哀家自己进去便是了,你们都留在外头吧。”
华德太后的话却是让福顺很是为难,但福顺也不敢忤逆华德太后的话,只垂首应声道:“奴才遵旨。”
华德太后见状很是满意,并对身后的宫婢道:“你们也都留在外头吧。”
“是太后娘娘。”宫婢们应声道。
织若嬷嬷也识趣地主动留在了外头,目送着太后娘娘进去。
太后迈着莲步踩在地衣上绕过万里江山水墨画屏风,目光落在珠帘后的龙床上,只见明德帝和衣而眠身上搭了一条毛茸茸的黄色毛毯睡得正沉,怀中抱着一幅丹青,很快华德太后的眉头渐渐蹙起,撩开珠帘,走进龙床,这会儿,太后的视线也将画上的丹青看清,正是年少时的长乐和皇上模样。
华德太后抿紧了唇瓣,伸手想帮明德帝将手中的画收起来时,却是惊动了正在梦中的明德帝,只见明德帝将手中的画抓的极紧,一双锋利的眼睛刷地一下就睁开了,待看清眼前的人是自己的母后时,明德帝反而将手中的画握得更紧了。
“母后几时过来的?这个福顺真是越老越不会当差了,也不禀报朕,朕也好去迎迎母后。”明德帝缓缓起身来随即对着福顺一顿抱怨。
华德太后也听出来了虽然皇上话里话外对的是太监福顺的不满,实则是在怨怪她这个母后进来也不通知,华德太后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哀家听福顺说皇上你睡着了,便没有让福顺进来搅了皇上你的好眠,哀家本想着自己进来等着皇上你醒来,谁知皇上醒了这么早。”
明德帝缓缓将手上的画卷卷起来,心中不由吐槽道:还不是你进来给朕吵醒的,这会儿来说风凉话,母后果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母后来可是有事?”明德帝语声淡漠道。
华德太后看了一眼龙炕边上的太师椅,也不用皇上招呼,直径走到太师椅上坐下,理了理裙裾上的褶皱,华德太后目露哀伤,“长乐的事,哀家已经听说了,皇上白日里也去过德宇侯府了,明日便是长乐出殡的日子,皇上可要节哀,以龙体为重。”
华德太后的话听在皇上的耳朵里却觉得格外的刺耳,“朕瞧着母后怎么一点儿也不觉得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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