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优作微笑了一下,忽略了这位人逢喜事精神爽的金发小姐,他迈步向甜品店走去。
这家甜品店是全透明的,柜台和厨房连接在一起,如果客人有闲心的话,可以坐在店内,沉浸式欣赏一下午艺术家制造艺术品的过程。
起码坐在柜台附近的客人正在沉浸式地欣赏。
正在制作艺术品的,是一位穿着白色西装内搭的年轻男性,他有着一头黑色的弯曲短发,眼睛是墨绿色的,一看就是一位风度翩翩,非常有礼貌的绅士。
照进来的阳光默默地描绘在这位绅士的身上,把对方上半身的衬衫照得雪亮,那双墨绿色眼睛里本来只有纯属礼貌性的笑意,现在也晶莹剔透了起来,那双眼睛便有些像是紧紧盯住猎物的恶魔童,又或者是一双闪闪发光的猫眼石。
被这样一双猫眼石凝视着,正在前台等待的那位女士默默红了脸,澹红色的云霞攀上她的脸颊,又在她垂着钻石耳环的耳垂处凝出石榴一样的红晕。
绅士瞥了一眼那点红晕,笑容不变,把一个大概六寸的蛋糕推过去,他微笑着说了一些什么。
蛋糕几乎是纯白的,上面勾勒出一位坐着的女性,蓬松的奶油婚纱铺满了整个蛋糕。
钻石女士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百依百顺地点头,温柔似水。
工藤优作挑眉,他看向那只蛋糕,看向目不转睛温柔似水的钻石女士,又看向耐心说话的克恩·波本。
嗯,现在是一位真的绅士。
他推门,走进去。
克恩耐心地和钻石女士进行对话,“您似乎讨厌蓝莓,所以在制作中,我减去了蓝莓。”
“是吗?”钻石女士温柔道,“没关系的,优作先生,就算您添加了蓝莓也没什么,我可以把他去掉。”
她看都没看蛋糕一点,语气真的快要凝出了温水,“是我‘讨厌蓝莓’的错。”
工藤优作:“……”
他顿住走到一半的脚步,慢慢地回拉了一下这位钻石女士的话。
抛掉不太正常的语气、以及有微妙不对劲的话,‘优作先生’……?
他再次看了看面不改色和钻石女士交谈,好像一点也没有被影响到的克恩,短暂地沉默住。
当然一点也没有受影响,因为根本不是自己的名字。
工藤优作无奈扶额。
在钻石女士端着蛋糕,飞扬着裙摆走回座位上后,他迈步走过去,叫道:“优作先生。”
从工藤优作迈进这条街的瞬间,克恩就发现这位存在感鲜明的大侦探了,他面不改色地笑着欢迎对方,“您好,客人。”
不笑着欢迎,还能怎样?要心虚着说‘哎呀好巧我们又重名了!’吗?
不可能。
又不是第一次盗号了,也不是第一次盗号中途和正主见面,而工藤优作,却是第一次在现实里面对自己被盗号。
这说明什么?
说明克恩可以用比对方多一次的经验,善良好心不求回报地指导对方面对这种情况该如何做,就像对方善良好心不求回报地指导他开直升机一样。
工藤优作敏锐地察觉到了一种不妙感。
这种不妙感不仅莫名其妙,还突如其来……好吧,在和克恩这位绅士见面的时候,不妙感一点也不‘莫名其妙’,更不‘突如其来’,而是不出现反而奇怪的必备项目。
他镇定自若地笑起来,面临两个选择。
一,率先表明自己毫无敌意,再说明自己是受邀而来。
2,率先表明自己受邀而来,再说明自己毫无敌意。
第一个选择不行,对克恩而言,有没有敌意都无所谓,对敌对阵营,他会笑着彬彬有礼绅士起来,对友好阵营,他也会绅士起来。
而无论是敌对阵营,还是友好阵营,都不会有记仇算账的机会。
区别只在于,是敌对阵营的话,是畏惧克恩不敢算账,是友好阵营的话,是每当算账的时候,克恩就会四两拨千斤地把这一节转过去。
工藤优作没试过算账,但他猜克恩那里也有一份账,只要一得罪这位绅士大人,那以后可能就连‘只是出现在视野里’都会被默默记账。
……他大概没有到这个地步吧?
一边突然不确定起来,工藤优作一边选择了第二个选项,他转出宴会的那张纸,对克恩晃了晃,“冒昧拜访了,‘优作先生’,我是跟着您留下的线索找到这里的。”
他咬重了‘优作先生’这个称呼,同时不着痕迹地观察克恩的表情,想收集一些信息。
克恩挑眉,若有所思地加深笑意。
本来在面对工藤优作的时候,他就添加了几分笑意,不是只有礼貌成分的微笑,现在再次加深,看起来更加笑而不语,偏向‘开心’这个情绪。
不过露出这个情绪的人是克恩,所以需要特别翻译一下,这个表情需要更正为:‘工藤优作陡感不妙’。
工藤优作顿了顿。
这是久别重逢的第一次相遇,他是有问题的:克恩是否失忆。
‘克恩还记得他吗?’、‘克恩找回了多久过去?’、‘克恩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等等等等各种各样的问题都等待确认。
很可惜,直到现在,工藤优作也没有确认一样,因为克恩也是一位‘扑克脸’绅士。
扑克脸是指,无论什么时候都维持住自己的表情,不让自己的真实情绪泄露,防止别人从自己的表情中观察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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