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昭阳公主的礼敬,贾琏回身道:“殿下言重了,殿下与臣只有君臣之分,何来无礼之说。”
昭阳公主面色微顿,贾琏面对他之时的坦然,令她有些对超出本身认知的无所适从。
果然书上所言,越是不凡的人,越是藏于深处,对外而露的,只有对于世俗万物的俯瞰和漠视。
从来没有在旁人身上,令她察觉到被轻视的感觉。
有心扳回劣势,却无法看清贾琏心里的想法,心中又十分喜欢那首“长相思”……
有求于人,自然不能得罪。
罢了,即便被当做俗人也无所谓了。
放弃与贾琏计较的昭阳公主,拿起那一直没有离开过她视线的长相思手稿,对贾琏道:“我之前与将军说的话是诚心的。
昭阳愿以三千两银子,恳请将军将此手书赐于我,昭阳感激不尽。”
贾琏微微一笑:“微物而已,公主殿下喜欢,是臣的荣幸。
殿下尽管取去,不必再言钱财。”
家里有个贪财的娘儿们,导致贾琏也沾上了一点恶习。
本来之前还想多敲诈周家一笔,还被你这个不懂事的公主搅和了!
至于公主的钱……贾琏可没有死心眼到,什么钱都要。
与皇子龙孙结交,只能吃亏,不能占便宜。若是连这一点都想不清楚,他也不必在大魏朝混了。
昭阳公主听贾琏如此说,倒也没有固执。
虽然她是皇室最受宠的公主,但是因为一直住在太后的宫里,所以自身也没有多少钱。
平日里,她拿钱也没什么大用。
在接过贾琏递来的手稿之后,到底忍不住心里的好奇,问了一句:
“将军既有如此大才,缘何此前一直籍籍无名,甚至……
要知道,将军这些诗作,若是早些宣扬出来,只怕将军的才名早已传遍天下。
如此,自然就不会有人再敢对将军不敬!”
昭阳公主的疑问,也是其他人的。
特娘的,他们现在都在回想,贾琏是粗鄙武夫这样的印象,是谁传递给他们的。
定要好好给他们几脚才能解气!
贾琏拱手回道:“微臣不敢当大才之名,不过略背了几首诗,仿着前人之句,闲暇的时候随便做了几首作耍。
臣出身武勋世家,从小的志向便是如先祖一般,上阵杀敌,守卫疆土!
至于读书一道,确实多有荒废……”
贾琏说到这里,三皇子等人皆眼角抽搐,心里直想骂娘。
荒废了,都能写出这些诗来,那我们这些每日用功读书的,岂不该找块豆腐撞死?
贾琏才不管他们心里的想法,见没有人打断他,他眉色飞扬,淡淡说道:“至于将这些诗作传出去,或许能够扬名……
微臣倒是觉得,作诗写词,不过都是修身养性之物。
今日未能忍一时之气,与周氏兄弟比试高低,已经是落了下乘。”
听到贾琏这般说话,昭阳公主等人瞬间呀咩呆住了。
诗词不过是修身养性之物,拿来扬名或者与人争辩长短,便落了下乘!
这得是多高深的境界,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若非贾琏刚刚才展露了惊天大才,只怕每一个人听见这样话的人,都会以为贾琏是在装腔作势。
但是,好像人家贾将军,还真不是装,人家是说到做到啊!
不然,那蝶恋花和相思令二首,随便传一首出去,人家早就扬名立万了。
昭阳公主认真的瞧着贾琏,她的心里,第一次感觉到,也是第一次相信,会有一个人的境界,比她高那么多……
终究从贾琏身上看不到一点破绽,昭阳公主面色复杂的点点头,恭声道:“将军之言,昭阳受教了。”
贾琏忙还了一礼。
昭阳心内一叹……
尽管贾琏对她很是尊重,礼节毫无亏欠,但是她还是能感觉到贾琏对她的疏离感。
因为一般的男子,甚至包括她的皇兄,都以得到她的亲近、赞誉为幸。
只有贾琏,无论她如何试探,表现始终如一,不为所动?
莫非,他与发妻夫妻恩爱,所以刻意谨守自身?
若是如此,倒真是一个可敬的人。
于是昭阳就不再多费心思,与贾琏执手一礼,便转身欲离去。
突然想起什么,走至三皇子的身边,低声耳语数句。
三皇子面色微变,然后一喜,亲自回到主席,拿过那首蝶恋花的原稿,交于昭阳的手中……
等到昭阳公主离开,众人重新将目光聚焦在贾琏身上。
张溯、冯紫英等悄然对贾琏竖起了大拇指……
相识这么久,他们是真没有想到,贾琏居然还藏着这么一手,不,好多手。
其中张溯还有些心虚,暗暗思索,自己以前在贾琏面前,是不是张扬过自己的学识和文采。
若是真有,真是臊也臊死了。
琏兄弟在这件事,做的忒不厚道。
北静王忽然走到贾琏面前,一如昭阳公主一般拱手,道:“早在第一次见面之时,小王就看出世兄非比常人,到底还是看走眼了,没想到……
罢了,世兄所达到的高度,实不是小王所能揣测的。
不过,小王倒也有一个不情之请。”
北静王看着贾琏,也不等贾琏回礼,便笑道:“世兄所作‘大雪压青松’一首,小王思来着实喜欢。
此绝虽然句子简单,用物也是寻常,但是其中所蕴含的坚韧不拔,不屈不挠的个性,实令小王敬佩。
读来,有振聋发聩之感。
所以,小王同样愿意以三千两银子,换取世兄这一份亲笔手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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