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间,就已经是明朝天启六年的初冬了
已经在蒲州呆了几个月的文启东,在蒲州的官绅富贵人家中,又成了‘神医道士’
名号响了,人也不得闲了,隔三差五的,就有富贵人家邀请文启东去看病
这不,这一天刚忙完制药,张管事就又来到小院
“啊,道长在忙着呐,在下又来打扰道长了”
张管事拱手施礼,满脸堆笑的走进小院,表现的好像自己人一样,一点也不见外
对于‘欺骗’自己的张管事,文启东说不上恨,也谈不上‘恼怒’,其也不过是一个‘狗腿子’,最多私下里耍些小手段
时间长了,文启东也不怎的好待见这个‘狗腿子’
瞥了一眼进院的张管事,文启东没有起身,自顾忙自己的事,随意说道:
“原来是二管家,贵人大驾光临又有何事?……”
“哎呀,不敢当,不敢当,在真人面前,小可哪敢称贵人”
对张管事谦虚时有点夸张的表演,文启东视而不见,看其表情,肯定又是有事相求
“能劳你二管事亲自上门,又是啥贵人啊?……”
“还是道长你慧眼,今天是知州大人家来请道长,好像是他的姨娘有恙
这,又要麻烦道长了”
看文启东没有表态,只顾干自己的活,张管事明白眼前的道士,对度牒的事还有介怀
“道长,知州大人对他的这个姨娘可是在意的紧,酬金不会少了,张府这边也不会小气……
还望道长不要推辞……”
张管事看文启东还没有停下手中的活,想了想,又说道:
“道长,上次在下和你说建观的事,道长你可有定夺……
对于道长建观的事,我家老爷也很重视,昨天老爷又过问了,我说道长还在考虑
老爷说了,道长你要是在蒲州建观,建观的地方,张家愿意免费提供……”
文启东停下手中的活,整理了一下衣袖
“贫道的事,让张老爷费心了
因为事关先师,这在哪建道观,我还是要再斟酌一下
此事回头再说吧……
现在,还是先给知州大人的姨娘看病吧……”
文启东走到屋内的一侧,拿起了放在一张案几上的医用箱
“走吧,二管事,前面带路……”
看到文启东的态度,转身之时,一抹莫名的眼光,在张管事眼中闪过,转瞬间又消失无踪
抬腿先行出屋,跨出门外后,侧立门旁,稍微躬身作势
“道长请……,又要劳动道长大驾,辛苦道长了……”
两人出了小院,拐过两三栋房屋,就走上了张府旁边的街道
一边行走,两人一边闲聊
要入冬了,天气冷了下来,街上的行人都已身着棉衣
也有不少还是身穿单衣的,看那些身着单衣的,都是面露苦色的赤贫市民和缩在墙角背风处的乞讨者
这才刚刚秋收结束没多久,按说不是太缺吃的
可一路行来,文启东发现,街上的乞讨者明显比夏季还要多
靠察言观色吃饭的张管事,见文启东关注那些乞讨者,立即一副悲天悯人样的叹口气
“道长,世道不靖啊,连年天旱,田地收成锐减,可朝廷的赋税却一加再加,小民不好过啊”
“无量天尊,作为蒲州乡宦,张家各房还要多积善德啊……”
文启东一句话,把正沉浸在‘悲天悯人’状态的张管事说的一愣,立即恢复了管家的形象
“……,这道士,说话很噎人啊,本管家这会确实‘心地良善’了好不好,张家,张家虽不算‘乐善好施’,但也不是‘恶’绅……”张管家心里嘀咕着,嘴上却说道:
“道长有所不知,张家每年都是要布舍粥棚的,是州里官府记录在案的‘良善之家’
不过救济的粥棚,一般都会设在年关和开春青黄不接之时,那时才是最‘难过’的时节
这才初冬,山野之地还是有很多吃食可寻的……
这些乞讨者,都是一些懒惫的经年讨食者,莫要理会,否则又是麻烦……”
文启东斜眼看了看在张管事,面无表情,不置可否
两人行不多久,来到州衙后街
知州大人的住处,紧靠州衙后街,靠街的院墙处,开有方便下人进出的偏门
两人走到院门前时,院门外已经有一人站立等候,看到等候之人,张管事上前两步,拱手施礼
“哎呀,有劳安兄久候了……”
被张管事称为安兄的男子,也拱手见礼
“张老弟客气了,
这位就是‘神医道长’吧,……失敬失敬……”
“我来介绍,文道长,这位是知州大人的亲信管事,安管家……”
“福生天尊,……”
文启东向知州的家人亲信安管家,轻施一礼
三人在院门处稍一寒暄,就一起进了州衙后院
明清两朝的流官,一般都住官衙,也有不住官衙,在外租房子住的,出现这种情况,那就是官衙房舍真是破旧的不能住了
很奇怪吧,一地州县的门面官衙,为何会破旧不堪却不盖新的,说起来很‘可笑’,是官员们要彰显自己的‘清廉’
让老百姓看到,我们读圣贤书的一地父母官,真的是为民服务、两袖清风,不信就看看官衙,几十年上百年都不翻新修缮,不浪费一文钱的‘民脂民膏’
于是,一任又一任,官员们为了保留自己的‘清名’,都不愿意修衙
古代建筑,都是纯木或砖木结构,几十年下来,就都破旧不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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