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柠从大理寺出来的后,被风一吹,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清凉。
春月从马车那边小步跑过来,眼底露出一抹担忧:“小姐,你脸怎么这么红?可是发热了?”
这话一出,春月就紧张起来了。
如今还是正月里,天寒地冻的,最是容易得伤寒了。
顾北柠心头一囧,摸了摸脸颊后,也感觉到上面的热度,她轻咳一声,努力平静道:“我没事,大理寺的地暖烧的旺,我有点热着了。”
说着,她还用手扇风,然后又惹得春月一阵紧张。
春月轻声劝道:“小姐,屋内暖和,可外面冷得很。您可千万不要扇风,冷热交替,容易得风寒。”
“你说的对。”
顾北柠赞同的点头:“走吧,回府。”
春月跟在后面,整个都有点懵逼。
接下来的两日,苏珩很是忙碌,早出晚归。
顾北柠也没闲着,过年之前,她跟着管家采买年货,这一忙就发现里面学问不少。
于是她就跟管家学习管家之事。
处理完当天的事情后,她忍不住活动了下脖子,随后将春月喊过来,询问珩哥哥那边的情况。
得知苏珩昨晚又是到子时才回来后,心底泛起密密麻麻的心疼。
“厨房一下通知过吗,我等会要给珩哥哥送饭。”
“回小姐,早就准备好了,都是您和珩少爷爱吃的菜。”
顾北柠闻言,露出一丝浅笑:“好,我们走。”
而就在顾北柠出发的时候,刘家却是气氛惨淡。
刘唐是刘家唯一的男丁,他一去世,就留下一屋子的老弱妇孺。
老母亲颤颤巍巍扶着棺材,哭得撕心裂肺,好不凄惨。
而妻子身怀六甲,面色苍白,因为丈夫的死而早产。
小女儿出生后,她也气息微弱,眼看着好似也要跟着去了。
还有两个女儿,一个五岁,一个三岁。
大姐牵着妹妹站在角落里,两个小姑娘眼神惶恐中带着不安,她们还不懂得什么叫死亡,却感受到恐惧,似乎有什么参天大树塌了。
知道刘家情况的众人,都忍不住说了声可怜。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刘家管家走到老夫人耳边,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老夫人抬起头来:“当真?你没骗我?”
“他是这么说的。”管家语气肯定。
“快,把他带到堂屋去,老身要亲自去见一面。”
片刻后,老夫人见到了那人,她迫不及待用嘶哑的声音询问:“这位壮士,大理寺当真已经抓住凶手?”
“是。”来人面容很普通,是那种丢入人群中就找不着的那种:“你若是不相信,可以派人去打听。两天前,苏珩带着一群人冲到胡同巷里抓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凶手!”
“老孙,快,你现在去打听一下。”
等孙管家离开后,屋内就沉默下来。
老夫人握着拐杖,眼神阴晴不定。
儿子这一死,几乎将刘家所有的庇护都带走了。
她必须得强硬起来,撑起这个家,否则还算富裕的刘家能吸引一堆贪得无厌的蝗虫。
时间很快,一盏茶后,孙管家带回了确切消息。
刘老夫人冷笑了声,命令道:“去把大姐儿和二姐儿带过来,我们去大理寺讨公道!”
……
顾北柠到了大理寺后,立刻就被热情引到一个房间去。
她除了带她和苏珩的饭菜,还另外带了一大堆的点心送出去。
侯府的厨子手艺很是不错,便是跟街上卖得火热的点心铺比起来也不差。
无形中,她就为苏珩刷了一波好感。
“顾小姐,您且等等,我这就告知苏大人您来了。”
顾北柠面上含笑:“多……”
话还没说完,她忽然听到一阵刺耳的唢呐声。
她眉头微微一皱,眼底露出疑惑。
听那唢呐声,离她们这可不远。
大理寺这一条街,都是朝廷府衙,哪怕要办喜事办丧事,也尽量避开走这的。
那衙役表情也不太好,拱了拱手后,就匆匆过去查看情况了。
顾北柠便让春月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还没到一盏茶,春月就匆匆回来,脸色很不好看。
而这个时候,那唢呐声音已经消失了。
“小姐,是刘大人的家眷。”
顾北柠心头一突,当即起身道:“边走边说。”
“那刘家老夫人带着三个孩子过来,吹了一唢呐吸引旁人注意后,就跪在地上了。”
看着真是怪可怜的。
最后一句话,春月没说。
大理寺门口。
周围不少人窃窃私语,各种猜测。
“老夫人,这天寒地冻的,您跪在这可是有什么诉求?”
而刘老夫人用嘶哑却让众人都听得到的声音说,她要见苏珩。
顾北柠也听到了这话,神色微微一变,心底的不安也得到证实了。
她把之前领她进门的官员喊过来,压低声音说了两句。
那人明悟,当即走过去,高声说道:“刘老夫人,您要见苏大人,是有冤情要说吧。还请到里面说明情况,大理寺必定不会坐视不管。”
“不,我不进去。”刘老夫人神色微微一变,直接开口拒绝:“我要等苏大人。”
顾北柠眼底闪过一丝暗色,她心底隐约有一个想法,对方来者不善。
“老夫人,跟我们说也一样的。”那人上前想要搀扶起对方。
刘老夫人神色瞬间变了,面色苍白如纸,呼吸急促,好似要厥过去的模样,吓得那官员忍不住后退一步。
这老夫人可是有五品诰命的,若是在他手里出个好歹,他也跟着倒霉。
一时间,陷入僵局中。
“苏大人来了。”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顾北柠忍不住心头狂跳,暗道珩哥哥怎么能来,那老太婆一眼就不怀好意,以弱凌强,他来了就是跳入圈套里。
苏珩一身青衣,衣摆上还带着斑斑点点的暗黑色,那是犯人血迹溅在他身上凝聚而成的,整个人也带着毫不收敛的煞气。
原本众人还在嘀嘀咕咕,可随着他的到来,瞬间没有人敢再说话,甚至有人觉得呼吸都困难了不少。
顾北柠眨着眼,面色还算平静,可心底却在尖叫:天啊,这就是工作状态的珩哥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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