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孟羲回到栖身的帐篷,帐篷中,帐中火把昏黄的火光的照耀之下,弟弟睡的安稳。
李孟羲坐在床边,李孟羲难以入睡,他看着弟弟熟睡的样子,回想今日得失。
李孟羲自以为,今夜事了。
没过一会儿,帐外有争吵声越来越近。
“三弟,三弟!”关羽亦步亦趋,欲拦张飞,张飞不管不顾,撞开关羽的手,气冲冲的朝李孟羲所在的帐篷冲去。
李孟羲听到动静,出来观看。
远远的就看到了张飞汹汹而来,察觉到气氛不对不善,李孟羲心生戒备。
张飞似带着敌意而来,待张飞走近,李孟羲警惕的朝下瞄了一眼张飞腰间的短刀。
“你……拿刀干什么?有话好说,把刀放下。”李孟羲看张飞兴师问罪的模样,有些害怕。
什么刀?
张飞微愣,然后循着李孟羲的目光看向腰间,张飞看到了佩刀。
“哼!某不伤你。”张飞冷哼一声,“某找你聊聊。”
此时,李孟羲看到一同跟来的关羽扒拉了张飞一下,张飞不耐的把手一甩,推开关羽。
有关羽在,自己应当没有生命危险。
李孟羲心中略定。
李孟羲回身看了一眼,又转身抬头看着怒容不减的张飞,“换个地儿,我弟帐中熟睡,莫要惊扰。”
“走!”张飞气呼呼的。
走远,四下无人之处。
张飞冷哼一声,“你这娃娃满口胡言!秦为暴秦,故二世而亡。我大汉仁义,故国祚绵长。你且说,把我大汉和暴秦一概而论,却是何居心?”
说着,张飞伸出骨节粗大的巨掌,一把抓住李孟羲衣服的前襟,李孟羲被拽的身体不由得前倾,“哼!”张飞冷哼一声,李孟羲能感觉到张飞鼻息传来的热量,“你且说,说不出所以然来,某可饶不得你!”
说着,张飞举起巴掌,作势要打。
“三弟!”关羽见状,抬脚踹了张飞一脚,把李孟羲从张飞手里夺了下来。
关羽训斥张飞没个轻重,小胳膊小腿的,伤着咋办。
李孟羲哥俩,严格来说,是被关羽从路边捡到的,关羽很护着李孟羲。
李孟羲好整以暇的扯了扯被张飞拉歪的衣服。
他面色从容的朝张飞微施一礼,“三将军说,在下以大汉和亡秦相比,是有辱我大汉,是吗?”李孟羲面露机讥讽之色。
“那晚辈,倒要好好辩论一番。”
李孟羲逼前一步,轻哼一声,语气拔高了一度,“暴秦之罪,罪在刀斧。
秦法严苛,民有锱铢之罪,动辄便以酷刑相加,百姓惶惶不可终日。
然,秦虽暴,秦之刀斧纵日劈夜剁昼夜不息,亡死者不过万千。”
“而我大汉士族勋贵、皇亲国戚并吞百姓土地蔚然成风,致使百姓下无立锥之地,上无片瓦遮身,以致九州之内灾荒四起民不聊生,饥寒而死者何止亿兆?”
“我大汉不加暴秦刀斧于民,倒是饿死亿兆黎民。此杀人不用刀,真仁义也!”李孟羲脸上浅笑依旧,只是讥讽的意味更深了。
“你,你这厮……”张飞黝黑的脸颊开始气的发红,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醋钵大的拳头捏的咯吱咯吱作响,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见张飞如此,李孟羲就看着张飞,目光玩味,“某之前以暴秦和大汉为比,确是某失言。今以黄巾之乱观之,实则我大汉实比暴秦更为不堪……”
“哇呀呀!!”张飞起的哇哇大叫。
他很想把脸上挂着可恶笑意的李孟羲给一拳打死算了,却又生生克制住了把暴力付诸实践的冲动。
张飞拳头飞舞,对着李孟羲身前的空气一通乱砸,一阵无能狂怒。
任凭他张飞如何张牙舞爪,就是碰不到李孟羲,关羽伸手拦腰抱住张飞,肩膀一撞,把张飞撞退回去。
然后,连推带搡,把张飞往回推。
“孟羲,早些睡。”关羽回头不无歉意的对李孟羲说着。
张飞走远,李孟羲摸着下巴,饶有趣味的看着离开的关张两人。
卧槽,关羽训斥张飞,怎么跟训斥儿子一样,连脚都用上了。
这就是,身位兄长的威严吗。
张飞来找茬之后,李孟羲在帐外等了一会儿,再也不见刘关张任意一人前来,只是从刘备中军大帐之中,嚎哭声时有时无。
应该无事了,李孟羲回帐睡觉。
一夜过去,第二日,一早,李孟羲醒来,穿好衣服,叫起弟弟,两人一起走出帐外。
刚走出军帐,帐门旁站着一个人,李孟羲吓了一跳。
“孟羲,大哥叫你。”不知在此等了多久的关羽,脸上难掩疲惫的说到。
昨夜关羽一夜未睡。
“好。”李孟羲愣了下,然后便和关羽一起走了。
军营不大,来到中军大帐,帐中到刘备,李孟羲惊讶。
短短的不到一天,同样的一个人,竟然能发生如此大的变化,再见刘备时,刘备的状态吓了李孟羲一跳。
刘备双眼哭的如同核桃一般又红又肿,脸色苍白的几乎血色,像是瘦了一圈,李孟羲进来时,刘玄德欲起身相迎,结果刚站起,身体一晃,差点摔倒。
自知大哥状态不佳,帐中张飞和关羽想要搀扶,却被刘备挥手制止,“云长,翼德,你二人守住帐门,莫叫外人进来。”刘备声音沙哑,吩咐关张二人。
关张二人得了命令,只能一左一右如同两个门神一般守在营帐外,心忧刘备,两人目光频频往内看。
于矮几前一步站定,李孟羲双脚齐靠一起,而后屈膝跪坐。
李孟羲仔细打量了刘备一番,见刘备摇摇欲坠,一夜之间,几乎判若两人,李孟羲叹气,“玄德公如何成了这般模样?”
刘备于矮几另一侧,又是垂泪,刘备抬袖擦泪,啜泣不止,“大汉危如累卵,旦夕有倾覆之祸。今汉室危难,备为汉室宗亲而不能尽尺寸之力,思之惭愧万分。”
说着,刘备已泪流满面,掩面啜泣起来。
“唉,玄德公何以悲痛如此。”
“非为己哭,为汉室耳。”刘备呜呜哭泣,声音哽咽。
“玄德公这般气量,却是太小,非是涤荡天下之主。”李孟羲似是失望,缓缓摇头,继而他目视刘玄德,语出犀利,“且问玄德公,纵汉失其德,能如何?纵汉失天命,又能如何?
汉失其德,那便再立德行;汉失天命,那便再夺天命!
君即为汉室宗亲,汉室将亡,天下风云,君当一肩挑之!”
“将军堂堂七尺之躯,却哭哭啼啼,如妇人之态,让人生笑。
莫不是将军怕了?若无胆扛起天下任,不妨解散义军,早日归乡,老死田亩算了。”李孟羲出言讥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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