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当李孟羲一觉睡到自然醒,忽然一睁眼,看到头顶上,即熟悉又陌生的屋顶。
熟悉的是,这有木有草,有椽有梁的屋顶,让李孟羲忽然就想到了小时候,那时家里穷,还是砖瓦房,漏雨又挂着蜘蛛网还会掉土的砖瓦房屋顶,李孟羲看足了十来个年岁,因此,异常熟悉砖瓦房的构造。
而陌生的是,刚醒时的恍惚之间,李孟羲一时不知身处何地。
“……涿州。”李孟羲睁着眼,嘀咕一句,算是弄清了情况。
往边一看,弟弟早醒了,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
“小砖,起!”李孟羲叫弟弟起床。
兄弟两个穿衣起床之后,弟弟拉着李孟羲的手,小声地和李孟羲说,“哥哥,俺想尿尿。”
“奥。”李孟羲这时正拉着弟弟走出厢房,正巧,一下人打扮的人迎了过来。
“老哥,我弟想撒尿,哪里入厕?”李孟羲问来人。
这名下人,实则还不知道李孟羲是谁,昨傍晚李孟羲跟刘关张三人回来,看到的李孟羲的人不多。
因此,这名下人被交代在这候着,见只是个小娃娃,这下人就想偷懒,少跑几步路。
“就尿这树边就是。”下人随手指了指出得厢房小院子里的一棵大桃树说到。
李孟羲愕然,“就……就这儿?”
大厅广众,随地小便,李孟羲不习惯。
再说,自己又不是真个是小孩子。
李孟羲复问数次,下人就说尿树边就行。
李孟羲也觉憋不住了,不想再等,看四下无人,于是便和小弟一起,凑着树根开闸放水。
有时,事偏偏就那么巧。
刘备突然就来叫李孟羲起床来了,一来就看到李孟羲哥俩如此一番情景。
刘备笑的不行。
旁的小娃娃对着树去尿,不算好笑,但是啊,是李孟羲,是刘备所信服的智谋深沉,胆魄惊人的军师,刘备所认为的天降之才。
刘备觉得李孟羲有多牛逼,看李孟羲如顽童一般童稚尽显的对着树边的小草尿来尿去,违和感和戏剧感就有多强。
刘备因此,笑的不能停,一天的好心情开始了。
当李孟羲完事,回头一看到刘备,顿时吓了一跳,又有些不好意思。
“某说找厕,这大哥说就尿树上,不是俺不想找厕……”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刘备笑的更灿烂,“哈!无妨,无妨!”
刘备越笑的开心,李孟羲就越脸上挂不住。
多丢人啊,李孟羲打定主意,前有关羽教导,说即已任军职,在军士面前当有威仪,李孟羲深以为然,打定主意,日后,能背着人就背着人。
然后,就是早餐了。
古人吃饭,是会洗手洗脸,而且整理仪容,男子也会整理仪容。
李孟羲就看到,关羽脸埋在一盆热水之中,“煮”了好一会儿才把头从盆里抬出来,关羽本来就红如重枣的脸,烫的更红了。
然后,见关羽把长可即胸的长髯,放入水盆之中,小心荡洗生怕拽断胡子。
李孟羲看的惊讶。
固有印象,在李孟羲想来,他们古代这些猛将,不都是糙汉子,没想到,这般精致。
也就古代没护发素之类的玩意,若有,此时,关羽应是在用护发素打理胡须。
李孟羲暗笑不已。
洗过手,帮弟弟也洗了小手。
早饭。
古人一般应是一天只两顿饭的,晨起一顿吃完去干活,一干一天,要是中午回去做饭就耽误事儿,所以顶多带些饼子啥的,对付一下。
然后,又是一干干到晚上,晚上忙了一天回来,草草一顿。
故,一天就两顿。忙时也两顿。
闲的时候,不干活了,就更没理由三顿饭了,闲时也是两顿。
早餐,小米粥,饼子,撒盐水煮豆腐,萝卜条。
李孟羲哥俩还多了两个鸡蛋,李孟羲一看,刘关张都没有,心知肚明这是特殊照顾。
弟弟笨手笨脚的剥鸡蛋,一个没拿好,剥了一半的鸡蛋骨碌地上,李孟羲抬手就轻拍了一下弟弟脑袋,这大概是李孟羲第一次打弟弟吧,弟弟委屈,抿着嘴就要哭。
弟弟刚张嘴要哭,李孟羲把鸡蛋已捡起,随手袖子上擦了擦,剥开塞进弟弟嘴里,堵住了哭声。
刘关张自然看到了这一幕,面带微笑。
汉无有共餐制,而是分餐制,就是,一人一矮几,矮几上一食盘,里边就放着饼,菜,还有粥。
这样挺好。
普通百姓,吃糠咽菜尚不能饱,如今,两菜一汤还有鸡蛋,上层人的生活了,李孟羲无有任何不满足。
匆匆吃完早饭,自有下人过来餐具。
“羲儿,今日县丞若是下令征粮,如何应对?”
一日之计在于晨,刘备迫不及待的问计。
李孟羲皱眉思索片刻,“县丞当不至就今日征粮,我料其必先与城中大户,暗自商议之后,最早明日,方能见其令。”
“至于今日,可差人盯梢县丞动向,时时回报。”
李孟羲谏言。
刘备点头,“也只有如此。”
然后,刘备又问,“羲儿,昨夜说的蒸酒之事?”
“某这就去!”李孟羲起身说到,“某要工匠,铁匠陶匠都要。”
李孟羲虽奇怪,为何刘备一古人,对酒精之事,比自己一个穿越者还关心,但李孟羲没去深想为何。
一听到酒,张飞目光就朝李孟羲去看,李孟羲并未注意。
——
盯梢的人派出去盯梢县丞了,工匠也来了。
来的工匠,一老一少,一个铁匠,一个陶匠。
见了两人,李孟羲礼数十足的拱手各行一礼,两个匠人慌忙行礼。
歪着脑袋想了一下,李孟羲四下看看,捡了个棍,在地上画着。
“老叔且看,此处,需一大陶罐,罐大小无妨,方圆无妨,只是,罐口处,此处当阔如盘,然后,盘上加水,我若用碗扣其上,水可封碗,能绝气,而水不内流。”
说完。李孟羲抬头问老人,“老人家,某可说的明白?”
老人呵呵一笑,“明白,就是一平口阔沿的大罐,沿阔了一些就是。”
听老人讲理解了。
李孟羲点了点头,“而后,某需一盖,盖上带一长鼻如壶嘴状。”
画完,李孟羲问,“此处。可明白?”
老人迟疑了下,问,“东家是想做个陶壶?”
李孟羲愣了下,对啊,蒸馏器直接拿水壶就行。
然后又一想,不对,水壶一则,口小,添酒不方便。
二则,蒸溜的时候,蒸汽把水壶盖顶的不停冒起,水壶的密封结构不行,酒蒸酒全跑了个鬼了。
所以,水壶能蒸酒用,但是,效率不高。
不能真个找个现成的水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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